小车一路向北沿着曲折的盘山公路爬上山顶,穿过两公里的遂道,出了遂道,便是峡谷。一路下山,沿着公路绕来绕去驶下山谷,进入了蒿坪村地界。
这条通往洛阳之路原本从西边沙摩岭桦树盘经过,山高路险,弯道密布,事故频发,过往车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自从改变路线,开凿遂道,这条国道缩短了十几公里的路程。这条新路以前是一条羊肠小道,荆棘之路。这座大山在之前是一片原始森林,荒蛮之地。修筑了这条路,为闭塞的村庄打开了一条通往外边世界的康庄大道。
出了遂道,左侧的峡谷里,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流淌。沿着小溪向上,溪水哗哗喧嚣,溪中怪石嶙峋,树木遮天蔽日。峡谷极窄处修建了一座水坝,高峡平湖,飞帘悬挂,飞珠溅玉,如烟如雾。这是一个人畜饮水工程。几根塑料管道从坝里伸出来,沿着峡谷埋入地中,延伸至峡谷里的村庄,连接各家各户,让村民们吃上了放心水。
蒿坪村人口不多,仅有四百多口人,分布在几公里的道路两旁。峡谷及附近的山沟里,零零星星的住着三五户、七八户村民。漫步进入山沟,一片竹林,一股山泉,一棵古树,一丛野花映入眼帘,给人一种“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之感,更有“绿水接柴门,有如桃花源“的意境。
听当地村民讲,这里的原住村民寥寥无几,大部分人的先祖是从河南其它市县、陕西、山西、湖北迁徙而来,多数原因是为了躲避战祸匪乱所致,因不堪压迫与杀戮被动迁徙。迁徙的时期有的在清末,有的在民国,有的在抗战时期。多的经历了五代人,少的经历了三代人。他们中的大多数年轻人已不知道先祖们来自何方,听到的只是上一辈人遥远的传说。听村里一位七十多岁的董姓老中医讲,他的先祖是清末动乱时迁徙至此,若不是后人寻根续了家谱,他也是云里雾里,不明就里。
庙子是栾川县的一个乡镇,与西峡县毗邻。庙子镇街南的那条河叫伊河,伊河的一条支流叫洪洛河,洪洛河从深山老林中流出。沿着洪洛河上游走可以深入龙峪湾风景区,继续沿着此河的支流向南走就到达了蒿坪村。据说,当年迁到老界岭北麓深山的蒿坪村先民们就是沿着这条河进入此地的。
沿着这条长路,沿着这条河流,我们依然可以从崎岖幽邃的密丛间,寻觅到当年那群人漫长曲折而又千辛万苦的痕迹,那是一个梦想,那是一种气息,虽辗转千里,却连贯一致的梦想和气息,它点点滴滴地渗透,穿透大山的冷漠与荒芜,不断地向未来延伸。
经过几代人的开垦,在这片荒蛮的土地上,孕育出一片片山茱萸林、板栗林、核桃林、优质土豆基地、中药材基地。群众收入不断增加,社会事业持续发展,焕发出一派生机盎然,欣欣向荣的景象。
遥望着山林中时隐时现的洋楼别墅,徜徉在村庄里的水泥路上,脚踏着悠悠岁月的沧桑,羊肠小道上的马蹄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这些迁徙而来的先民们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在这里开荒拓土,繁衍生息,创造了闪耀于历史长河中绚丽多彩的民族民俗厚重文明,给后人留下了人定胜天,顽强不息的精神财富。
透过这些普通人的经历,你能触摸到人类历史的脉搏跳动,沧海横流的世事变迁。这些平凡的草木之人,带着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从不同的地方出发,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一起。在社会变革的洪流中,迁徙、困守、挣扎、坚持、发展,最终打造出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谱写了一曲荡气回肠的命运交响曲,构画了一幅贯穿于中国底层社会最本真、最立体的乡村脱贫致富奔小康的变迁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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