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吟•卓文君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嫋嫋,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译文:
洁白犹如山上雪,纯洁就像云间月。
听说你已生二心,所以来与你决绝。
今日相会饮斗酒,明日沟边两分别。
小步徘徊御沟上,沟水东西在流淌。
孤寂凄凉又悲伤,我嫁你娶莫哭嚷。
只愿诚得一心人,白头到老不相忘。
竹竿柔弱有多长,鱼尾摇动多欢畅!
男儿本应重情义,为何恃富将我忘?
《白头吟》相传为才女卓文君所做,很明显,这是一首弃妇诗。
才貌双全的卓文君在十七岁时守了寡,虽出身富贵,但对女人来说,无疑也算红颜薄命了。没多久,她灰暗的生活迎来了转机,而那个带给她光明和希望的人便是才子司马相如。
在一次家宴中,司马相如一曲深情款款的《凤求凰》俘获了卓文君的芳心。由此可见,司马相如并非单纯的文人,至少还懂一些谋略。他明知主人家有一位寡居女子,却偏偏弹奏这曲求偶的凤求凰,不能不说确有勾引之嫌。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巧得很,卓文君精通音律,听懂了司马相如的琴意。
卓文君才情卓绝,却也自惭形秽,生怕配不上这位风采绝世的大才子。心里忐忑,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
当夜,两人携手私奔。
舍家趁夜随君往,何惜红颜当酒垆。
私奔后两人一贫如洗,日子过的相当艰难。有情饮水饱也只是童话故事,爱情虽美好,但却不能真的当饭吃。实在没有办法,两人只能打道回府向卓父低头。卓文君也许是硬着头皮,但司马相如可能算是终于达到了目的。
在卓父的声望和帮助下,司马相如终于出人头地。男人有钱就变坏,很不愿意说这句话,但这时却没有再恰当的言语了。果不其然,司马相如飞黄腾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纳妾,完全不顾与之患难与共的卓文君。
卓文君忍无可忍,作了开头那首《白头吟》,痛诉满腔悲愤。当年的无怨无悔生死相随成了一个笑话,白头偕老情比金坚的誓言也随风散去。最后,只得了一个凄凄复凄凄作为爱情故事的结局。
事情还没有完,司马相如为了休妻纳妾,给卓文君写了封十三字的数字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卓文君冰雪聪明,见信中数字独独没有“亿”字,一下就明白了司马相如的用意,无忆即无意。伤心欲绝之下,回了封信。
一朝别后,二地相悬。
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
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依栏杆。
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
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
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
五月石榴红似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
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
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
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
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
这首著名的《怨郎诗》,最终让司马相如断了纳妾的念头,也让卓文君才名流传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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