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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的读本为《浮生六记》,书中可以谈的地方很多,可以谈沈复与妻子陈芸之间的感情;可以谈闲适惬意的生活;也可以谈沈复浏览过得各地的盛景”。然而,此处,我只想谈一谈这位被林语堂称为 : 中国文学史上最可爱的女人——陈芸。
文人墨客不惜以大量文墨来描述名妓狎玩的故事,却少有人去写一篇文章来描述自己的夫人。虽然《浮生六记》中沈复也花了不少笔墨来描写与妓女的风花雪月,但相对于描写自己妻子的文字,这些文字倒是冰山一角了。
苏东坡曾写过“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纳兰容若写过“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而沈复的《浮生六记》却不惜以大量文墨来描述与自己妻子陈芸生活的日常,我们也得以领略到这位奇女子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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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一位女子,首先令人好奇的是她的相貌。“其形削肩长项,瘦不露骨,眉弯目秀,顾盼神飞,唯两齿微露,似非佳相。一种缠绵之态,令人之意也消”从沈复的形容中可看出,她也算是一位美人。人们读到此时便会放心下来,对这位女子提了兴趣,才想要更深入的了解她的才情与品性。虽说若持这种观点未免轻浮,然而对俗世的人而言,却是刻在基因里的常态。
一、聪慧与可爱并存
自学认字,识字不久便做出 “ 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 ” 的诗句;以旧帘代替栏杆,既可遮拦饰观,又不费钱;以小纱囊撮茶叶少许,置花心,明早取出,香韵尤绝。穿上丈夫衣帽,打扮成男子模样参加节日盛会;谎称回娘家与丈夫同游太湖;不惜得罪婆婆为代价,为公公寻妾室……在那个时代,又有几位女子敢于这么做呢?用现在的话而言,她的确是具有一个有趣的灵魂,这样一位女子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不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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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封建礼教锁住了她几分灵气
纵使如此聪慧的一位女子,也因太过拘谨致使沈复不满。沈复曾为其披衣整袖,她必连声道:“得罪”;若递巾授扇,必起身来接。他因此言:“余性爽直,落拓不羁,芸若腐儒,迂拘多礼”。
芸这样一位女子,也只能存在于那个封建的时代了。她的贤惠乖巧,天下男子怕是都心向往之。丈夫和友人赏花喝酒,她为其烹茶做菜;四处为丈夫寻美妾;陪丈夫与风尘女子素云聊天,还 “ 芸笑挽素云置余怀 ”。
我若为一男子,像芸这样的女子,我也喜欢的很。可我是位女子,以女子的角度来看芸的所为,倒有了些同情,我从不信哪位女子能笑挽风尘女子推入自己丈夫怀中。那个时代的女子自出生起被教育的观念便是“出嫁从夫”,丈夫的快乐最大,自己的快乐无足轻重。只可惜她生在了一个女子取悦男子的时代,若置于今天这个开明的时代,以她的聪慧早创下一番事业了,一生定当活得不羁自由。
写到这里,忍不住多几句嘴。人往往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沈复的后半生漂泊无依,颠沛流离,才感于“苏东坡云‘事如春梦了无痕’,苟不记之笔墨,未免有辜彼苍之厚”,乃作《浮生六记》,也因此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然而苏东坡作《江城子》时,也是“鬓如霜”。真让人难免多想,若他们的后半生,安居乐业、红袖添香,是否真能想起曾有位故人陪在自己身旁?是否还能说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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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有了一些庆幸,陈芸此生遇到了沈复,一位懂得欣赏她珍爱她的人,并与之相爱短暂的一生。即使一生清苦,坎坷多灾,她也从未抱怨,只觉此生足矣了。
人生碌碌,竞短论长,
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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