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亲率大军征讨公孙述;秋七月,大军驻留长安。
公孙述全力防守;他派延岑、吕鲔、王元、公孙恢在广汉和资中一线布防,又派侯丹率领二万多人在黄石驻防。
征南大将军岑彭派辅威将军臧宫率领五万降卒沿涪水逆流而上。臧宫进抵平曲(四川合川东)县,与延岑形成对峙;岑彭则分兵由垫江(四川合川)入长江,返回江州(重庆)。
岑彭再次出兵。他沿都江溯流而上,袭击侯丹,将其打得大败。随后日夜兼程,急行军二千余里,攻陷武阳(四川眉山);又派出精锐骑兵袭击广都。广都距离成都只有几十里。岑彭的攻势犹如疾风暴雨,所到之处蜀兵四散奔逃 。
当初公孙述听说汉军抵近平曲,所以派延岑等率领大军前去阻挡。等到岑彭打到武阳,绕到了延岑大军的背后,整个成都就慌了神了。公孙述大吃一惊,用手杖敲击着地面说:“岑彭是哪路神仙啊,进展如此神速!”
[点评]
岑彭用兵很厉害,他派臧宫佯攻,自己搞了个古代版的“奇袭”。
延岑大军在沅水布防;与之对峙的臧宫人多粮少,后勤补给又跟不上,于是那些刚刚投降的蜀军想着再次叛逃;与此相应,当地百姓则重新汇聚到城邑或营垒中以求自保,观望成败。臧宫有心后撤,但是害怕引发更大规模的叛逃。就在这时,刘秀派使者押送七百匹战马以及一些给养给岑彭送去;使者经过臧宫的防地,臧宫假传圣旨把战马和给养扣下。有了补给就好办了,臧宫以攻为守,命令部队昼夜兼程向前推进。
臧宫的部队沿着沅水前进;右岸是步兵,左岸是骑兵,步、骑兵牵引、护持着河中的水军。臧宫让部队多竖旗帜,登上山头擂鼓呐喊。延岑没有料到汉军突然杀到眼前;他登上山头瞭望,被臧宫的阵势吓得够呛。两军交锋,汉军大胜;蜀兵被杀死、淹死一万多人,沅水因之变色。延岑只身逃奔成都;其部众、战马、辎重、珍宝统统落入臧宫手中。一仗下来,臧宫变得有人有马、有粮有钱,于是继续追击;一路上臧宫又收降几十万蜀军。
[点评]
作为偏师和疑兵的臧宫带以降兵为主要构成的部队攻击 降兵的老家,确实不容易。 然而他在沈水之战中不可思议地以少胜多,歼灭了公孙述政权的主力,为灭亡成汉立下了头功。
汉军进抵平阳乡,王元(原为隗嚣大将,隗纯败降后投靠公孙述)也率领部众投降;公孙述陷入穷途末路。刘秀写信给公孙述,说明利害关系,示以丹青之信(红黑不变色;喻事情已明,无法更改)。公孙述看过刘秀的信长叹一声,把信交给亲信传阅。太常常少、光禄勋张隆劝公孙述投降。公孙述说:“一朝兴起,一朝废替,都是天命使然;哪里有投降的天子啊!”于是没有人再劝公孙述投降了。常少、张隆因过度忧虑和恐惧,死了。
刘秀从长安返回洛阳。
冬十月,公孙述派刺客刺杀岑彭。刺客冒充逃亡的奴仆,投到岑彭帐下;在一天夜里将岑彭刺杀。太中大夫、监军郑兴代管部队,等吴汉前来。
岑彭治军严整,秋毫无犯。邛谷王任贵(古蜀国后裔,邛人首领)仰慕其威望,从数千里外派遣使臣表示归降;等到任贵的使臣到达的时候,岑彭已经遇害了。刘秀把任贵献给自己的礼物全部转赠给岑彭的妻子和孩子。蜀人立庙祭祀岑彭。
[点评]
北路军统帅来歙遇刺身亡,四个月后东路军统帅岑彭又遇刺身亡,仅仅归因于刺客手段高强和公孙述狡诈阴险是肤浅的。一支军队的主帅如此轻易在营中被人杀死,可见汉军在防范方面存在多么大的漏洞。如果不是刺客,而是大队人马前来攻击,后果又将是什么?也许一连串的胜利,让汉军以为蜀军如今防守尚且不足,哪还有能力去主动进攻出击呢?正是这个思维盲点,让两路大军的主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从另一方面来说,刺杀事件也暴露出公孙述的力不从心,在正面战场上他已经无法挽回败局,因此才采取了暗杀这样的应急措施。
马成等人率军攻破河池,武都郡(甘肃陇南)全部平定。先零羌以及其它羌人部落的数万羌民聚集在一起,侵入内地,大肆掳掠。他们以浩亹隘作为屏障,抗拒汉军。马成与马援深入其境予以讨伐,把他们打得大败;投降的羌众被迁徙到天水、陇西、扶风等地安置。
由于金城郡破羌县以西的广大地区远离内地,土匪横行;所以不少人主张放弃。马援上书说:“破羌县以西,城堡大都坚固完好,易于固守。那里土地肥沃,灌溉方便。如果听任羌人占据湟中地,那么他们就会无休止的为害内地;绝对不能放弃。”刘秀采纳了马援的建议。马援动员三千多百姓返回破羌县以西的故土,为他们设置官吏进行管理。马援带领当地百姓修缮城郭,筑起坞堡亭候,开挖沟渠,致力于农、牧业生产;金城郡百姓因此得以安居乐业。马援还招募、安抚塞外的氐人、羌人,前来依附的外族人越来越多。马援上书请求恢复他们侯王君长的称号,刘秀批准。武都郡、金城郡形势一派大好,于是刘秀把马成的部队全部撤回。
[点评]
至此,陇右地区基本平定。
十二月,吴汉从夷陵率领三万人溯江而上,讨伐公孙述。
郭伋担任并州牧,经过京师洛阳;刘秀就为政之得失征求他的意见。郭伋说:“挑选、补充各级官吏,应当放眼全天下;不要只用南阳人。”当时刘秀的同乡故旧,好吧歹吧都得弄个官儿当当;所以郭伋这么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