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合本圣经翻译(二):挑选合格译者有困难
翻译和合本圣经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大会决议工作安排是一回事,落实安排是另一回事。虽然三大圣经公会(大英圣书公会、美国圣经公会、苏格兰圣经公会)慷慨允诺负担圣经翻译的一切支出,包括差旅费、当地教师和抄写员的酬劳、生活费、参考资料费用等等,但资金从来不是属灵事工的关键。官话译本执委会最先面临的问题是,挑选合格的圣经译者,这项工作的艰辛有时不免让执委会成员丧气。
真实的情况是,很少有人能胜任这份工作,比如在学术能力方面,兼通圣经原文和中文、可与他人协作且又不带神学偏见,这样的人并不多见,即便发现了,他们往往忙于其他侍奉,无暇他顾,很难转而从事如此冗长乏味的译经工作。
除此之外,在挑选译者方面还要面对其他问题。首先,要确保译者所在国籍分布均衡,英国传教士和美国传教士数量要对等;其次,译者要来自不同宗派,要能反映中国说官话的不同地区。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人要得到差会机构的信任。
另一个问题是翻译团队的人事变动快,直接影响整个翻译进度。
从1890年5月第一次在华传教士大会决议修订和翻译官话本圣经,到1907年4月第三次在华传教士大会(又称百年在华传教士大会)召开,官话和合本新约圣经译毕,17年来,前后共有16名传教士在不同时期获选担任官话本圣经译员,但不是每一个都乐意接受该项殊荣,有人起初接受,后来因年龄、身体原因,或者忙于其他事工,以及意见不合等等而选择退出。面对剧烈的人事变动,官话译本执行委员会主席狄考文(C.W.Mateer,1836—1908)在1900年的一封信中失望地写道:
“下一步当做什么,我已无计可施。不同时期有不同提名,但没有一个候选人令人满意。最合适做这项工作的弟兄似乎不愿意承担,这让我深感失望。”
来看看这17年执委会挑选译者,以及这期间译员的变动情况,就会明白狄考文所言非虚。
1890年5月,大会结束不久,执委会立刻着手挑选圣经译者,当年秋天就从12名候选人中选出5人,他们是白汉理(Henry Blodget,1825—1903)、杨格非(Griffith John,1831—1912)、文书田(George Owen,1843—1914)、富善(Chauncey Goodrich,1835—1925)、狄考文。此外还需两人,才能满足大会规定的不少于七人。后来投票选出David Hill和John McIntyre,但这两人坚辞不就。同时,杨格非也退出翻译团队,但愿意将他的新约译本供大家参考使用。这样,翻译团队还差3人。
1891年春季和夏季,再次举行投票,选出海格思(J.R.Hykes,1851—1921)、托马斯·布拉姆菲特(Thomas Bramfitt)、鲍康宁(F.W.Baller,1852—1922)。鲍康宁因忙于他务分身乏术,不得不拒绝,委员会选举倪维思(J.L.Nevius,1829—1893)接替鲍康宁。
同年11月,参加三种译本翻译的所有译者在上海召开会议,进一步落实工作安排。大英圣书公会(the British and Foreign Bible Society)为此次会议的开销拨款200英镑。
1893年秋天,倪维思去世。次年,在贵州宣教的克拉克牧师(Rev.S.R.Clark)被选来填补这一空缺。同年,白汉理返回美国,向委员会递交辞呈。一年半后,得知他不会返回中国继续翻译圣经,委员会选出Dr.Henry M.Woods接替。
1897年,托马斯·布拉姆菲特返回英格兰,同时离职。Rev.W.A.Cornaby被选出来填补空缺,经考虑后他拒绝邀请,鲍康宁再次当选。几经犹豫后,这次,鲍接受了任命,条件是给他一年期限,先完成他早已开始编纂的字典。鲍于1900年加入译经团队。
1898年,海格思辞职,Rev.A.G.Jones当选,但拒绝不就。后来选举鹿依士(Rev.Spencer Lewis,1854—1939)加入译经团队,但由于种种原因,后者在1904年才开始工作。
1901年,Dr.Henry M.Woods回美国休假,1904年离职。委员会决定不增补人选。
1901—1902,克拉克牧师考虑到他的宣教禾场在路途遥远的大西南贵州,不便与团队其他成员沟通,终于选择离职。委员会没有增选人接替。
大多数时候,官话本翻译委员会只有6人,没有达到原定的7人。事实上,每一次团队召开修订会议时,出席人员不超过5人。大多数会议中出席者仅4人,有三次会议中仅3人出席。
除了这16人外,另有超过12人获得提名。他们中有些人听说自己获得提名,就加以明确拒绝,似乎不愿让他们的名字和官话本圣经连在一起。有意思的是,人们似乎更青睐加入另外两个翻译团队。
执委会承认,由于其他不可控因素,特别是来自译者方面的问题,导致翻译延后,至今才完成新约圣经翻译。执委会提请大会重新考虑是否要让他们继续监理旧约圣经的翻译。
参见China Centenary Missionary Conference Records,held at Shanghai,April 5th to May 8th,1907,275-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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