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拉我去赴宴。
亲戚兼小时伙伴的升学宴。
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好久没见的老玩伴再遇,这样的戏码一般不是叙旧而是尴尬地互搓手。
但最后因为行程原因我还是迈入了那家餐厅。
推开门见到那个伙计之前我没有想过我目前的形象问题。
当我和很久不见的同学见面时,我总会万分重视那些细节问题。因为好像只有这些东西能向对方表示我最近咋样,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如今我认认真真地过了一遍:
还没学会化妆,皮肤上的痘痘还没消,头发虽然刚洗但有点油,头发因为昨天扎的是丸子头末梢很有点向左弯扎起马尾来很不好看,眼镜框有我厌恶了很久的紫色边,衣服很普通拿的出手的那几件刚被洗掉,紧身牛仔裤显出我腿粗的缺点……
很多,但我当时啥也没考虑,心中想着带着钱包和手机我就拥有了一切,路过冰柜时琢磨着过会买哪盒酸奶。
直到我跟着他妈找到了房间,转到外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我看到他眼神的一瞬间有些心安。
因为我有点怕,我再见到的人会是谁。
高考后再见到他奶奶听说他交了个女朋友现在正在外面浪。有点心凉。想到他的中考成绩,觉得小学那会指点江山的男孩不见了。
高三和同学吃饭,讲起小时候的玩伴,摇摇头说现在都不在一个世界了。你在学校跟着大部队有些努力地想奔向前方,他邀着一群朋友去KTV打牌。
幸好啊。
最怕他一脸屌气地和我打招呼,假装热切。
水的很欢的群里有人知道我在等饭,嫌我皮让我滚去和同学聊天。
我毫不犹豫地打字“在发小的宴上,不认识别人”
因为对于我来说发小好像要求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而我们只有前一半,掉了最后两个字。
他穿着红T恤,老实说也没按着他童年的样子长成一个大帅哥,那个金属框的大眼镜戴在他脸上还很不协调,不很好看。
他落座的旁边有个乖巧的小脸女生,画着好看的妆。
我想了想,挺直了玩手机的背。一脸端庄。
吃完晚饭我爸向他妈告别。我的升学宴在几天之前,因为大学名字要我解释半天“我不是去种田”
即使我告诉别人是个211。所以我放弃介绍。
他妈找到了这个机会询问我大学。
那时他妈和他背对背,他低着头吃饭,她妈站着朝我们说话。
他妈边问边说你家××比我家××考的好多了吧
那句话一出,他背着向他妈挥了一手。
我站在门外努力憋住笑。
多好哇。
觉得即使现在都长成了彼此不熟悉的样子。
也蛮好吧。
没必要再叙旧了吧。
加起来已有七年没好好说会话。
你去的的中学,我到我的路上。
我一开始打的字是少年,后来认真思考。
一起玩过从出生到五年级,怎么也只算得上小孩吧。“少年”则更像是一个未成熟的成人对于过往死命加上的青涩烙痕。
唉,说什么。那时我们还都是孩子。
我记得那时候我也严肃地探究过一个问题:书上说三代之内不能通婚,天呐我和他不会是三代之内的亲戚吧。我只记得我们血缘关系很远,但不记得大人曾经解释过的复杂的具体关系。
所以我再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遍我爸。
当时得出的结论是否。那时我有点开心。
如今我也记不真切了,好像他爷爷和我爷爷是什么兄弟关系。我们不同姓,想来是表兄弟。
就是在那一瞬间你有一种释然感。
那些你以为过去了的,留在心中有些遗憾的事
却突然在某个时间点像化学反应一样炸开,然后给你放了个烟花。
喂即使烟花过了,也有笑意吧。
也要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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