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会等我们

作者: 嘉里 | 来源:发表于2016-02-26 22:44 被阅读48次

     你知道人老起来有多么迅速么?今天想写写我最近的感受。

     奶奶一向手脚灵活,农忙的时候还可以带带曾孙,让伯母好出去干活,在家里帮忙晒谷子,脑瓜子也不糊涂,很多事情都记得很清楚,所以我的印象里似乎奶奶永远都是一个模样,没什么变化。回家许久仍是这样,手脚停不下来,以为奶奶依旧一样,心中还替她开心,可是过年那天我明显的感觉她老了。那天早上表哥来我家带点东西回去,奶奶还养了一些鸡在老房子里,她说去抓一只鸡给他家过年,后来她抓来送到我家,因为好近,就几步子路,所以她自己抓到了就直接抓到我家来了,还让我找袋子装起来。这过程表哥的车是停在我家门口,在我家准备要带的东西。当然没怎么停留就直接走了,因为大年三十我们这里是最好不要走亲戚跟朋友。后来中午奶奶做在我家门前晒太阳,她突然告诉我说今天你表哥好早就来了,我抓了一只鸡给他们过年,平常每次姑姑来也会给她钱,她也不在家,没养,所以给她去过年(我们这里的习俗过年必须要鸡,熏的猪火腿,鱼)。我觉得很平常,每年都如此。后来她又问一句,你表哥有没有到这里?我惊了,然后我说,今早到了,你还把鸡抓到这里门前来了,你还让我找袋子来着,他把车停在门前,来我家带东西。肯定是进了门的。她说,这样子啊,我不记得了。当时我都快哭了才几个小时的事情。

     岁月是把杀猪刀,我信了。

   我现在已经22了,爸爸50,妈妈49,哥哥24。爸妈没享过福,也没出游过,每天都曝晒,自然比城里人的同龄人老的快。我们的成长速度,似乎永远都赶不上父母老去的速度。每次教我妈妈用微信qq这些社交工具,她都学不会,偶尔学会了,第二天就忘了。我和哥哥这些年小学经历了伯父去世,初中经历了外婆去世,大学经历了爷爷去世。这些都是至亲之人。对爷爷去世之前感慨深一点,因为刚好放暑假,在家照顾了好久,也在那个时候意识到生老病死的无奈。爷爷生前最疼我,因为小时候他带我的时间比较多一点,现在都记得他带我去看猪,晒太阳,然后开我玩笑,问我长大以后会不会养他,我说会,等我有了老虎钳就养你,那个时候还没有养那个概念,家里话那个养跟老虎钳的用处相似,所以我一直以为是用老虎钳养人。然后他就被我逗的哈哈大笑。还记得我上厕所他帮我擦屁股,那时候还没有卫生纸,他只能到处找我们现在写字的纸,有时候他在外面干活,我跟着去,要上厕所又没有纸,他就直接找干草给我擦。艾玛,亲爷爷啊,这些草割的我的屁股都好几天不想上厕所了。那时候还好小,都不记得为什么妈妈会让爷爷带着我,穿又穿的多,自己又不会弄,只能任凭爷爷了。后来读小学了,他让我念诗给奶奶听,我就一股劲的用普通话读给他们听,爷爷说,这样奶奶听不懂,奶奶从来没读过书,也认不得字,你要翻译成家里话给她。我说我也不知道这家里话怎么说,上面是这么写的,一字字翻译过来就不是那个诗了。那个时候不过二三年级哪会翻译诗。长大后,爷爷手脚不灵活了,年轻时吃太多苦了,我记事以来,爷爷就柱着拐杖,我读小学五六级的时候他去压水,桶子不大,他柱着拐杖,不太方便挑回去,然后只要我看到就会说我帮他挑,他会好开心说,应该可以哈,那里帮我挑一下。然后一路夸我,我好开心,挑的更起劲,以至于后来隔段时间就来问他家里还要不要加水?

      后来他弯腰都不方便了,开始剪不了自己的指甲,于是乎,从高中开始,每次一放假回家去老房子里看他,都要给他去剪指甲再,虽然还有奶奶,但是奶奶年纪大,爷爷就喜欢我给他剪,上大学的时候,留都要留给我剪,然后跟我说说话。每次跟我说话都少不了好好读书,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家里人没什么读书人,一定要和哥哥好好努力,走出去……

     再后来,他去世前半个月我还在家他已经卧床不起了,我每天去他房间用力的叫他,他都会应我,爸爸说怕他睡着,多去叫叫他,顺带着侄女一起去更好,因为她代表一代人,老人听见了会开心。然后每天一早起来就带着她去叫,他有时候可能好累,身体疼痛的睡不着,已经没有力气翻过来就直接头朝着墙应我们,但是每次都会应我们,声音还是洪亮的。后来开学去学校之前还帮他把指甲剪了。一直以来,妈妈去看望病重的人或者有人过世要去帮忙的时候,妈妈都不让我去,不能出门,在家避之,我也会害怕。可是爷爷我一点都不怕。妈妈说至亲之人,哪里来的害怕,他会永远保佑我,是的,在人间少了一个疼我的大男人,在天堂就会多一个保佑我的亲人。

  爷爷去世,所有的人当中,最难过的是奶奶。因为爷爷做事不方便自己着急经常急奶奶,所以两个人经常发生口角,但是感情却很好。有一次,奶奶跟我讲爷爷的故事,她说有一次她腿上的毛病患了,卧病不起,她自己都觉得很难挺过去了,他和爷爷的一日三餐都是爸妈婶婶伺候的。她说爷爷突然柱着拐杖走到她的床前,对她说:老婆子,不要丢下我呀。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搀扶到老的爱情,吵架又如何,怕的是一方心灰意冷,吵不起来。吵完了还是柴米油盐的一起过日子,那才是爱情。(好像有点偏了,刚好想到了奶奶跟我讲这个,回到时间)

     再后来,现在,奶奶腿脚也不灵活,弯腰不便,这次回来,花了两个小时在厨房边烤火边把她的脚趾甲和手指甲都给剪了,怕她冷到了。剪一次,少一次,没几次可以帮她剪了。

     这几年,每次回家基本上都会听到谁谁去世的消息,甚至有好多都正值盛年。无奈。

   这一年,明显的感觉大表哥和大哥老了,眼角都开始有皱纹了,皮肤也开始变黑了,身体也开始发福了。明明一块长大的大哥哥大姐姐,现在都结婚了好几年。我都已经做了好几年的大姨和姑姑了。至今还有小时候他们抱着我们的照片。爷爷奶奶外婆外公,并非在我们生下来的时候就定格是那样子,他们也年轻过,有一天爸妈会替代他们的位置,在下一代人眼里我们又替代爸妈的位置,如此轮回。

     这一年,小学同学今天都订婚了,还有小学同学的哥哥都结婚了,都是一块长大的人啊。

     这个年最深的感触就是:成长,你得接受所有悲伤的 快乐的  比如亲人慢慢老去  一群孩子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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