苯教徒次仁
一
黑龙潭的那一晚后,我一连在客栈躲了几天,奇怪的是安子也好像安静了几天,每到吃饭的时候去敲他的门,可是没有声音,问客栈其他的朋友这几天有没有见到安子,他们也只是摇头。
我心想还真是奇了怪了。
又过了两天,安子主动过来找我,他敲了我房间的门,我开门才发现是他,他问我这两天没有警察上门吧,
我说没有,怎么了。
那就好,看来没事。
他告诉我那晚他施展镶星之术后确实元气大伤,需要打坐调整。
我问他,安子,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他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只要在我身边。我就能保证你的安全。
他这么一说,我想都没想就信了
我说,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递给我一张纸条,说让我看完立刻烧掉,然后神秘兮兮的说。明天你跟我去趟西藏大学。
他走后,我打开纸条,上面竟然是我的出生年月日对应的生辰八字,我看完吓了一跳,
这安子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我想了一下,藏地活佛讲究灵童转世,难不成他是我爷爷的转世?不会吧,我将信将疑,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能确定的的是,安子这人他不会害我,我想到曾经爷爷所说的,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我想到,如果事情必然发生的话,那就看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局,毕竟我也快三十岁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而作为敲门砖的安子。他或许能帮我渡过这一劫。
第二天一早,我们两个沿着拉萨河去西藏大学,
西藏大学学校办学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951年的藏文干部训练班,解放西藏后的事情了,到了1985年,才正式成立的西藏大学。
听安子说,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去藏大找一些资料,那会儿,藏大的学生是清一色的高原红,红扑扑的小脸,我们从正门混进去。不晓得又走了多久,找到了藏大图书馆。
那时候藏大图书馆算是整个西藏藏书最多的,2005年的时候,很多藏书还没有分文别类,所以有些书找起来比较麻烦,安子领着我从一楼找到二楼,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没告诉我要找什么类型的书,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关于历史。
可是话说回来,他应该也知道,藏族喜欢口述历史,很多东西都是喜于口述而不擅长装订或者写成书的,所以所谓的“历史书”确实非常有难度,更不用说有些东西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不知道多久了
我一边打着哈欠抱怨,一边脸皮直跳,说实在的,从一大早出门到现在,我就是这个状态,可能是没睡好吧,和安子走在路上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
直到走到西藏大学门口的时候,我才把这件事告诉安子,安子没说什么,他其实早就知道,我一怔,他就拉着半睡半醒的我躲进图书馆。
这会儿,我实在困得不行,就索性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团坐,安子也可以的和我保持好距离,一边找书,一边四周环顾。
主要是现在这时候,图书馆里的人不多,正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过,接着一个踉跄爬倒在我跟前,黑影哎呦了一声,显然事被生推过来的,我开始吓了一跳。不过顿时反应了过来,看来我这个诱饵终于把鱼钓上来了。
我抬头看一下眼前半爬在地上的这位,胖胖的长的像机器猫似的,安子从他身后上来,问,这位兄台,你一路跟踪我们应该累了吧。
那胖子一边起身,一边傻笑,笑起来和藏族同胞一模一样,憨憨地。
他说他叫次仁,他是个苯教徒。
这时他已经站起身来,五大三粗的,
苯教是藏地最原始的宗教,属于巫术的分支,如果从历史追溯,始于汉地的巫蛊之术,后来在内地盛行于苗疆,又称苗疆巫蛊,而巫术也是那个时期向西进去了藏区,仔细说起来,也已经有两千多年了。
所以我一听到他是苯教徒,当时比较诧异,倒是安子在按到他之后又先发制人的问他,你看我俩都不认识你,跟踪我们做甚?
他说跟踪我们没有恶意,他家是山南的一个大族,
他告诉我们,所谓的苯教其实是一个宗教的总称,如果细细的分开,有很多不同。就像是苗疆的巫蛊之术其实分两大类,一是救人的苗医,二算是有害人的巫,而苯教因为各自的护法神,所以也算是一个小的苯教分支,他们家族有一个苯教寺庙,在山南还算有名,里面是他们世代供奉的神,而且因为宗教仪轨的问题,他们家族肩负着一个特别的责任,就是每一代需要选出一个“巫师”。
“巫师”也就是能直接跟护法神交流的,驱邪避难的那种,巫师选出来之后会赋予专门的法器,而他们家的连接护法神的法器是一面铜镜,
护法神一般有神识基本上可以通过法器,像是“转世灵童”那样,基本上能投射出一些景象或者是人的大致轮廓,而听他们祖上记载,
胖子次仁说,他们“巫师”家族上一次神识是几百年以前了。
安子听到这,有点不耐烦了,问他,你们的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次仁说,实不相瞒,我前几天又得到了一次神识,结果投射的地址是一个客栈名字和两个人的影子,所以我就跟着找到了你们家,在你们家蹲守了差不多一个礼拜,只到你们两个早上出门,我才晓得是你们俩。
我那时候有点半信半疑,倒是安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他说,你们家族的护法神是不是叫玛波日。
次仁听了嗯嗯的一直点头,我此刻才回想安子召唤的那天黑龙就叫玛波日。
次仁说,玛波日因为被镇压后,法力也削弱了很多,所以只能活在潭底,之前他们家族因为有护法神的庇佑,而且神识比较频繁,可后来到松赞干布时期之后,神识就越来越少,所以可怜到上一次出现是几百年前,而次仁感觉到了这次神识似乎非同寻常,所以他觉得或许神识中的人能够帮助他,或者说帮助他们的护法神做些什么。
说完,次仁竟然咣当跪倒在地,请求我们能帮助他。
安子也被着举动吓了一跳,看到这胖子如此行为也惊了一下,一边扶他起来一边支吾的说,这个倒没什么,但当下我们需要找一些关于伍茹的历史,次仁,你能帮助我们吗?
次仁听完一头的雾水,他说,这个我倒真不晓得,但有一个人或许知道。
次仁一边说,一边托着下巴,不过,这个人也不太好见,因为飘忽不定。
安子听到这似乎抓住了新的稻草,问是哪位高人。
次仁说,算了,我直接带你们去吧,或许运气好的话能碰得到他。
次仁说的这人叫二郎扎西,是一位格桑尔王的说唱艺人,那时候住在东郊,次仁带着我们走走转转,然后到了一家门口挂经幡的人家,次仁敲了一会儿门,可是没有应答,次仁叹了口气,说,可能没在家,然后准备回去。
结果我们走了十几米,安子感觉似乎后面有人在喊他们,次仁回身发现原来是扎西大叔。这大叔顶着一头脏辫,黑色的络腮胡子,长的像忠义侯关羽。
扎西大叔客气的把我次仁和我迎到家里,可当他第一眼看到安子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接着满怀欣喜的给我们倒酥油茶。
次仁先和扎西大叔用藏语聊了几分钟,我隐约能听个大概,就是说明来意,扎西大叔听完深沉了一下,捋了几把胡子,然后换成汉语问我们,你们想问什么?
安子说,大叔,您知道伍茹吗?扎西大叔哈哈一笑,你说的是卫藏四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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