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行程,从天坑地缝中返回重庆。原打算趁着路程还远,小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无奈之下,坐直了身子,戴上耳机,盯着窗外想心事。
正是傍晚时分,厚厚的云朵逐渐将太阳包裹,强烈的光线透过云层也露出了温柔的一面,像是母亲的光辉一般,柔柔地洒向脚下的土地、山川,河流。
云逐渐移动,相互靠近。云层交替处,镶着金边的末端相互交融,揉成一片淡彩的膜。细细看去,竟是虹。定睛一瞧,绕成一个圆的虹像是一个七彩的盘子,装满惊喜。拿出手机,却只是拍不真切。正在懊恼之际,车驶进隧道,世界回归黑暗。
隧道总是昏暗,接近隧道口时,光线愈来愈亮,然而眼睛还是无法适应这样由暗转明的过程。车辆驶出隧道,我因为光线太过强烈瞬间闭上了眼睛。待到终于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时,那虹早已经躲进了棉花般柔软厚实的云朵背后,消失不见。只剩下太阳透过云层射出的光,孤零零地挂在天空上。
不经意向旁边斜了一眼,灰色的云在天空不动,一条条同样颜色的线穿过它晕染至地面,好似一道桥,连接了天与地。有风吹过,那线也跟着婀娜起来。是了,那里下雨了。灰色的云越压越低,仿佛要和远处的群山决一死战。
车又进入了隧道。
再出来时,灰蓝色的云,一片一片,一絮一絮高低不等,将天空划分为不同区域。离我最近的,是尚未处理的棉花一般不断融合又分离的浮云。灰蓝逐渐过渡为淡蓝,云也随着色彩的递进而越积越高。最高处,是纯白色的云,傲然漂浮在透彻的蓝天之上。云朵被日光染出一道光晕,猛地一看,竟像是佛光了。雪白的云像是一个位尊之人,默然而无奈地看着那些虾兵蟹将在身下嬉闹。而车里的我,透过那光,找寻更高的天已是惘然。
此刻,云像是一匹野马,一个巨人,在天空任意驰骋,肆意挥洒。
天空没有形状,没有情绪,只有云,只有风。
风来时,云跟着走;风停时,云静止不动。风吹过,云的轨迹证明它存在过。云无归处,风替它寻;风无觅处,云代它觅。云漂浮着,天空因此有了阴与晴;云哭泣,天空有了雨。云卷处,风起潮涌;云舒处,风平浪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月是故乡明,云却不然,无论何时何地,或轻巧调皮,或总是那样柔情而坚定。云住在人的眼里,住在人的脑海里。云变成海,淹没所有的忧思与不安;云变成软垫,安抚行人疲乏的身体。是那云,随着风,为游人遮挡耀目的日光,帮归人照看归来的行囊。是那云,随着风,将故人的锦书遥寄,将豪情万丈却又失意归来的创伤抚平。抬头时,云在天上,风在身边,故乡在心里。
光一点点褪去,天色暗了下来,群山由黛转黑,远处的高楼也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不知这光,今夜为谁而留。
乘坐的大巴因为拥堵而停了下来,“我愿变作海鸥,飞向白云深深处;我愿变作青烟,伴白云同行同驻”,伴随许茹芸《云且留住》熟捻的旋律,我的思绪,也该停下来了。
今天遇到的最惊喜的一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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