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拿出散文集随手翻了几页,都是写过往趣事人物的。我又蜷缩在床榻,恍惚回到了几年前嗜睡的状态,也因之前信手翻开的散文,忆起了往昔。
故土的家是一座水泥砖头堆砌的砖瓦房,房后有几片地,有个小小的菜圃,房内还饲养着猪和鸡。
记得母亲下午在房后割扯猪草,于傍晚时分背着满满一背篓弯着腰回到家,到家后母亲蹲下在大灶上切下背篓,把猪草悉数都倒在案台旁,又去厨房拿来一小板凳坐下切猪草。一次母亲不小心,锋利的刀刃划伤了已经粗糙满是老茧的大手,鲜血顺着皮肤一股流下,血珠低落在地,幼年的我看见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地大哭,母亲倒是眉头都没皱一下,一边安慰我,一边拿起医用胶布将伤口缠住,白色的布瞬时被血渗透的鲜红,母亲弄完一点不在意地继续去剁猪草,忙活着。
故乡是个小乡村,依山傍水,溪流潺潺。居住在小乡村的人家不是工人就是农民,乡村内有煤矿,很早以前就在开采了,大部分的壮年都在矿上工作,妇人都在家做农活,贴补家用。
从我家小院往下望,就是一大片错落有致的农田,夏天种谷,冬天养麦,务菜。春天一眼放去,黄灿灿的一片片都是油菜花,春风拂过,油菜花随风荡漾,像是风拂起的水面,泛着一圈一圈的涟漪。
秋收农忙时节,家家户户都相互帮衬着,一户人家叫上几户人家帮忙收割,到了中午就在主户家吃饭,十几个人围着圆木桌,吃吃喝喝好不热闹,繁劳带来的苦累也在这气氛中慢慢消减褪去。
我们这些小孩,夏天在河里搬石头摸螃蟹,在田地里捉蚂蚱,在树林里和泥土玩扮家家,好不快活,惬意。
我最爱的是滑滑梯,不是幼儿园的滑滑梯,是天然的滑滑梯。
爷爷奶奶家坐落在山里,在离爷爷奶奶家不远处有一片松树林,松树林下有一岩层形成的滑坡,滑坡是岩层的光滑面,没什么凹凸不平,是我和小伙伴玩耍的最佳场所。
我们先去松树林拾捡被折断的连着一大片松针叶的树枝,若是地上不够,我们这些调皮鬼又上树自己去折,小小的手就一直拿着树枝不停来回摇晃,要好一会儿的时间才能折下像团蒲扇的松针叶树枝,每个人拿了三四把这样的“蒲扇”才拖着往滑坡跑去,“嗦嗦嗦”“嗦嗦嗦”不一会儿就到了。
到了地方,我们先把折好的“蒲扇”把朝头,叶朝后,一层层叠加起来,做好后就变成我们的滑板。我们坐在松叶滑板上,两手紧攥着把,小腿一蹬,“簌簌簌”地就滑下去了,下去了又上来,上来了又滑下去,来来回回要滑好几转才尽兴而归。
松叶滑板一是为了增强滑力,二是为了保护我们的裤子不破洞。可我有次尽想着玩了,松叶滑板都已经摩擦的破烂不堪,我也没去再加固,依旧使着滑,这下倒好,兴是尽了,脸也红彤彤的——裤子破了,还在屁股上,你说是不是闹了个笑话,只得两手捂着紧赶慢赶地回爷爷奶奶家换衣服去了,自然也少不了一顿数落,不过还是很开心,小时候只要尽兴玩的开心,就算回家被大人数落,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然没放心上,心里只有肆意玩耍的快意,哪里记着父母说了什么。
幼年时期,活的肆意,扎心的话当时听了哭一场就好了,而后再没记起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像个假小子的女生了,也不再是把扎心的话当时一哭过后就忘的人了。
小孩总是想长大,我在还小,九、十岁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想着要快快长大,成长的代价太大。现在的我活的不像自己,把不满,悲伤,负面情绪都藏起来积压,孤独是常态,这就是成长吧。所以我从没有回到过去的想法,我知道,回到过去我还是会经历我该经历的事情。
时间不会倒流,更不会停滞,它不紧不慢地溜去。
往昔只可追忆,留藏的美好永存于记忆,可念不可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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