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本该是静谧的,不可亵渎的,可我回顾近些年,却发现自己不曾度过一个安静的夜。
生活在城市中,当一个人经过了白日的纷扰,到了夜,彻底安静下来后,却发现一切的一切,竟依旧喧嚣无比。关上门,合上窗,拉下帘幕,我常常像逃避着那不可名状的怪物般逃避着声音,灯光,但无济于事。声音,灯光往往如同流水,不断地向着那在漆黑的低处的我的房间流去。
我常常认为只有像猫一样优雅的生灵,才配出现在黑夜之中,那种静谧,人们根本没有资格去打破。可一切早就变了,灯光让人们只能蜷缩在火堆旁寻求庇护的日子远去,黑夜不断被毫无温暖的光亮所蚕食,静谧不断被嘈杂的噪声所侵扰。远古的夜早已不复存在。
入,夜了,路边彩光闪烁的霓虹灯店招牌一如既往明显地存在与黑夜之中。打着远光灯的汽车将本该是黑暗的前方照的通明。路灯,手电筒,个个竟如同驱逐者般,一点一点地这亘古便存在的霸主赶向远方。无处藏身的黑夜四处逃窜着,但在那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夜色显然浓了许多。
街道上,独自游走的闲人,来来往往不断徘徊着的恋人,疾走欲返家的工作者,三五成群拉邦存在着的游人......都行走于灯火通明的城市之夜中,行如白昼般,或急或缓。冷漠与热情并存,欢声笑语着的人身旁伫立着冷眼旁观者,可这一切在白日截然相反的个体却在昏黄灯光的夜之下集中成了个相对和谐的团体。
远方的礼炮轰鸣声伴着天空中焰火的完美谢幕忽而传来,近处乍然响起的机车鸣笛声,身旁吵吵闹闹的行人争辩声,一切的一切都不让耳根清净。或许我的双耳早已麻木了,现在仅仅是机械般的接受着,不断从四周传来的一切。
静似乎不曾存在过,而动则从未停歇下来。
微冷的晚秋风吹拂着面颊和一切袒露在外的躯体,寒意不断挑逗这敏感的神经。可这种与白天太阳之下的热判然不同的寒意却依旧不能阻止活动的人们。路经广场,片刻的宁静后,豁然响起在耳旁的音乐,震得耳朵微痛,嗡嗡的重低音震过躯壳,引得心跳骤然加剧,心悸。可人们却深深乐于其中,数十人成群,有模有样,有规有矩的手舞足蹈,欢乐着,移动着,跳跃着,远比白昼来的鲜活。看着地面抖动的小石粒,不由加快步伐,离开这是非之地。
走出了繁华的街道,离开了拥堵嘈杂的人群,就这样独自一人如同活在黑夜之中的灵猫般来到楼顶。楼不高,但也不低。放眼望去,澄白无力的人造灯光充斥着对面的建筑物,人影攒动,欢呼声依稀传入耳中。远天,硕大的商标牌好比海岸边灯塔矗立于黑夜之中,耀眼无比,不断显示这这个时代的繁华。
我抬起头,望向天空,似乎是黑色的,但又如微明的凌晨,若隐若现的光很随意的在头顶的夜空中肆意流窜着。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城市之夜,却依旧拥有着光亮。
夜,似乎远离这座不夜城,它漠然停驻在了城市边缘。
忽然间,我回想起了家乡,回忆起了那能够让人酣然入眠的夜晚,那安静的能够听到草丛中忽而传来的阵阵虫鸣的夜。
灯光早早的照亮了夜,却吹灭了象征着安静的烛火。没有了平静的夜,不安让我们不停地走动,妄图找到内心的安宁。
没有了夜的城市,如同一个永远都醒不来的梦,而夜的消失,仅仅只是梦的开端。
望着的不夜城,我独自一人,走进房间,紧闭门窗,拉下窗帘,闭眼,以求夜的到来。
(有些文字比较偏激,请读者见谅。)
图片取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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