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凶手的秘密
沈相思有些诧异,“中毒?”沈相思瞧了一眼在那边坐着的三位公子,“若是中毒,这谋杀也太明显了些。”
壹
沈相思一生,遇过大大小小无数案件,却唯有一件留有遗憾。
年轻时的沈相思,也算小有名气,喜欢四处游历,在路过郦城时,遇到一件案子,发生在郊外的金家别院。
城里有名的混混李光宗在别院遇害。
在查看捕快给过来案卷的时候,沈相思问道,“这李光宗是才从牢狱中放出来的?”
一旁的捕快点头称是,又补充道,“他原也是本地有名的富家公子,和金家公子金必华是打小的玩伴,说起来二人都是富家公子一贯的毛病,不学无术,后来这李光宗家道中落,在与金必华出门游玩的时候,辱了一家姑娘清白,这才有了三年牢狱之灾,这不刚放出来。”
沈相思翻着案卷若有所思,最后合罢案卷,“走吧,我们去金家别院看看。”
金家别院被几个官差围住,见沈相思过来,行礼道,“沈姑娘,几名嫌犯都在里面,不曾有人出来。”
金家的确是富甲一方,只不过一个郊外的院子,也有着一框一景一画的别致。
待进了屋子,屋内坐了三人,最左侧的人极具风雅,一身青衫,玉冠束发,温文尔雅,腰备香囊玉佩,见沈相思进来,略点头示意。
中间的男子极尽奢华,一身白衣,金丝绣的滚云边,腰间坠着玉佩,面露不屑,见沈相思进来,不禁调笑道,“这是谁家的美人儿?难不成现在都是美人来判案了?”
沈相思心里虽想着果然不学无术,表面却不语,最右侧的人明显是被这次的案子给吓坏了,神色慌张,见官差进来,更是不敢上前。
沈相思先去看了李光宗尸体,并无钝器击伤,仵作已验完尸,朝沈相思作揖道,“沈姑娘来了,在下刚验完尸,中毒而死。”
沈相思有些诧异,“中毒?”沈相思瞧了一眼在那边坐着的三位公子,“若是中毒,这谋杀也太明显了些。”
仵作摇摇头,“沈姑娘,容我大胆猜测,凶手并不想杀他,姑娘可听说过百草枯?这本是一味助人舒缓镇静的药材,然若酒后服用,量少失心,量多致死,此药普通,药材铺皆有出售。我想凶手应是没控制好剂量,才致死的。”
一旁的捕快听了面露难色,“沈姑娘这便不好查了,金必华家中商行与多家药材铺有关,最左侧的那位公子,家中开的医馆,若此药普通,于他们而言,伸手可取。那宋先生或许嫌疑便没那么大了,他是开书堂的。”
沈相思顺着捕快的眼神望去,他说的是那位青衫男子,刚刚便觉得儒雅气十足,果然是个书生。
“不止如此。”仵作又拿出一沓银票,“这些都是从死者身上搜到的。”
“那,先生的意思是凶手是和死者做了某种交易?”
仵作收拾着东西,“常听闻说沈姑娘才思敏捷,是名女神探,至于死者和凶手如何,便是沈姑娘的事了。”
沈相思欠身道,“多谢先生相助。”
贰
送走了仵作,沈相思又走到三人跟前,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宋闲率先开口道,“我刚来本城不久,前年刚来时,是金公子资助在下开的学堂,便一直有往来,对于李光宗也是见过两次面,却不怎么熟悉,这次来别院是在金家药材铺前偶遇金公子,便一起来了。”
金必华点头道,“不错,我与光宗,林逸早就约在此处,恰巧碰见宋先生,就一起来了。”
一旁的林逸也附和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沈相思心道,这宋闲不一般,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与李光宗并无深交,又是偶遇来的这里。
“等等。”沈相思忽然想到刚刚的话,看向宋闲,“你与金公子是药材铺前偶遇?”
宋闲看了一眼金必华,不知这一问是何意,却又只能点头称是。
金必华略微紧张道,“我去自家查账,跟这有何关系?”
“我想问问金公子,来了这别院之后都做了什么?”
金必华大声喝道,“你这是在怀疑我?”
沈相思却笑笑,“每个人我都怀疑,只想从金公子问起不可么?”
“我来了这别院后,便一直在大厅,光宗喜欢花花草草,听说后院开了几株花,我便和他一起去了。”
沈相思又看向林逸和宋闲,“二位那时在做什么?”
宋闲道,“在玩投壶。”
“一直在一起?”
宋闲看着林逸,想了想道,“应该是一直在一起。哦,不,林兄曾去拿酒,也就一小会的时间。然后我准备好杯子,便唤他们二人进来,结果喝完酒,李公子便说有些头晕,之后竟倒在了地上。不知凶手何人,我们三人便一直在此,不曾有人离开了。”
沈相思听宋闲之意,似乎几人都没有作案可能,唯有在酒前下药,再灌他喝酒,方可下毒成功。
沈相思在三人面前边踱步,边念念有词道,“酒前,酒前……钱?”
沈相思灵光一闪,忙跟身边的捕快说道,“快,快去请先生回来。”
待仵作回来,不知沈相思要如何。
沈相思将从李光宗身上搜出来的银票递给仵作,眼睛却看向三人说道,“劳烦先生帮我看看,这银票之上,是否有百草枯的粉末沾染,死者李光宗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是否有百草枯的残留。”
沈相思注意到,金必华在听到银票上是否有百草枯之毒时,明显冷颤一下。
仵作恍然大悟,“沈姑娘聪慧。”
待检查过后,更是对沈相思叹道,“姑娘说的不错。”
沈相思看着金必华故意说道,“不知这凶手和死者究竟做了什么交易。既然刚刚宋先生说,你们几人在凶手倒地以后一直在此,那么还请先生查探一番,几人的手上谁沾染了百草枯的药粉。”
金必华下意识的将手缩回,宋闲不解道,“金公子?”
沈相思也注意到此事,笑道,“金公子是不想让我们查?”
金必华从座位上弹起,气急败坏道,“什么女神探,什么毒粉,都是胡说八道。本公子为何要杀他。”
沈相思也不恼,就淡淡的瞧着他,“我还没说什么,金公子自己这么动怒作何?至于为何要杀他,可能需要审理一番了。”
沈相思让捕快将几人带到衙门审理,是明眼人都已瞧出这金公子有问题了。
审理两日,金必华这才交代,原来当年李光宗是代金必华入狱,出狱之后更是以此要挟,贪得无厌,金必华本想以百草枯让他失疯,没想却放多了剂量,才致死。
叁
沈相思喜游历四方,不想在此多停留,捕快便送她出城,恰巧在路上,碰到宋闲,身边跟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略微奇怪。
“沈姑娘这是要出城?”宋闲见二人迎面走来,上前问道。
“是。不知这位是……”
宋闲眼神一暗,“这是在下夫人,寄居乡下,患有失心,失礼了。”
“原来如此……”
宋闲行礼离去,沈相思的思绪,忽然像是被什么拽住。
沈相思想到那日在金家别院种种,又问身旁的捕快道,“刚刚,宋先生他可曾佩了香囊?”
“什么?”捕快被她这么一问,不知所云。
“你在此处等我,不要动,我去去就回。”
宋闲因带着一人,走的较慢,只过了一个街道,便看到了宋闲。
“宋先生。”
宋闲见沈相思追来,有些讶异,向晴更是躲到了宋闲身后。
“晴儿乖,去那边玩一下,我一会就好。”宋闲摸了摸向晴的头,笑容温和,满是宠爱。
沈相思看向宋闲的腰间,说道,“先生今日没带香囊?”
宋闲一愣,随即明白沈相思之意,笑了一下,“沈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银票有毒粉沾染不假,你却给李光宗多加了剂量。”沈相思说的肯定,断定了香囊中便藏有百草枯的粉末,“可惜,没了证据,没办法抓你了。”
宋闲长舒一口气,“沈姑娘说的不错,是我加的,姑娘是如何发现的?”
“那日,你说的句句在理,却无一不是牵着我在走。你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引到了金公子身上。”
宋闲点头,并没有为自己开脱,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蹲在那里玩的夫人。
沈相思也感伤道,“被金必华……便是你夫人么?”
“是。那时我们不住这里,夫人生性好玩,那时我们还未成亲,与我分别之后,独自一人回家,却久久未归,我连夜出去寻,便见晴儿衣衫不整,坐在那里痛哭流涕。后来虽抓了他们二人,李光宗却独抗下罪名。”
宋闲说起此事,还懊恼不已,“若是我当时送她回家便不会如此了。李光宗认罪后,晴儿说,根本不是李光宗,是金必华。我曾劝晴儿作证,她却不肯。”
沈相思看着向晴,向晴回头莞尔一笑,笑的极其天真烂漫。
宋闲继续道,“后来,晴儿便疯了。我爹娘还有她爹娘都说,是我逼疯了晴儿,若非我让她去作证,她便不会如此,不会如此了......”说到此处,宋闲重重的锤上墙壁,有愤恨,有懊悔,有不甘。“可是,逼疯晴儿的不是金必华那个畜生么!”
宋闲一介文弱书生,眼含热泪,低声吼道,“于李光宗而言,不过是拿光阴换了银票,于金必华而言,更无损失,依旧是金家少爷,可是,于晴儿而言,她,却搭上了一辈子的光景啊。”
宋闲看着蹲在地上玩耍的向晴,冷静说道,“你且放心,以金家的关系,金必华是不会判什么重刑的,然杀人之罪,也并非那么好开脱,我带晴儿来城中就是想安顿好晴儿,待金必华刑满三年,我便去自首。”
沈相思不知是如何回到的城门,见了在城门处等她的捕快。
“姑娘去哪里了?怎么这么失神?”
“无事,我们走吧。”
出了城门,沈相思回头望了一眼,喃喃道,“我一生都在追寻真相,只是希望世人都能够温暖纯良。”
后来沈相思听说宋闲自首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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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灼
布衣饭菜,可乐终身,不必做远游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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