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耀国从小在父母及邻居的眼里,就是听话懂事的孩子,和同伴们不吵架,也不打架。别人都夸奖是父母教育的好,可邹耀国的母亲却说,这得靠孩子自己自觉。
邹耀国的母亲脾气温和,在邹耀国和邹琦璐姐弟俩面前,很少发脾气,即使姐弟俩做错了什么事,母亲只不过阴沉个脸,用目光审视片刻,数落几句就风平浪静了,据姐弟俩的回忆,母亲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爆粗口,大发雷霆过,他们对自己的母亲,也格外尊重和亲近。
尤其让邹琦璐佩服的是,母亲从来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总是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孩子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也许和睦家庭长大的孩子,他们的内心是充满阳光和快乐的,这也是所谓的母慈子孝吧!
邹耀国从小学毕业后,顺利地考进了乡里的一所中学,尽管邹耀国不调皮捣蛋,可他对学习不感兴趣,每天按时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就万事大吉了。父母不识字,对子女的教育也不甚重视,只要邹耀国按时上下学,母亲给准备好一日三餐就行。
轮到春种秋收的农忙时节,邹耀国姐弟俩的学习就得暂放一边,放学回家后,要帮助母亲做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尤其秋天,那个暑假为了小麦归仓,几乎要忙碌一个月,才会消停,等到快开学,姐弟俩才日夜疾写,匆匆忙忙完成老师布置的暑假作业。
当上了初中,随着所学科目的难度越来越大,而邹耀国还是收不回那颗贪玩的心,夏天的时候,晚上偷偷结网,只要有空就去村西头的河边,捕鱼抓虾,玩的不可开交。
到了冬天,邹耀国拿着一副弹弓,在林子里打鸟,追鸽子。上课坐在教室里,常常心不在焉,到了初二,邹耀国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期中考试之后,成了班里倒数的学生。班主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邹耀国,不断地落后,就想出一个办法——一帮一学习法,就是一个好学生帮一个差生辅导作业,以取得共同进步。
从顺数第一带倒数第一,依次类推,邹耀国倒数第二,正好和同班的周洋顺数第二,排在了一起,他们顺其自然地变成了同桌。周洋由于家庭的缘故,性格十分孤僻,即使老师吩咐要热心帮助和督促差生的学习,可周洋对邹耀国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架势,自己埋头该干啥干啥,只要邹耀国不要影响她学习就行。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邹耀国看出了周洋对他冷漠的态度,不就是学习比自己好,有什么了不起的,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邹耀国在心里想,你看不起差生,我让你也消停不了,于是自习课的时候,冒怪声,做小动作,让周洋十分反感,周洋在座位上,用粉笔画了一道分界线,再三强调,井水不犯河水,可邹耀国哪能遵守,不小心越过了线,就被周洋责骂一番,邹耀国怎么能示弱?
邹耀国埋怨周洋说:
“老师让你帮差生,你不但不帮忙,反而还看不起我,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周洋一点也不示弱,板着脸,瞪着眼睛对邹耀国说:
“你的半斤八两,你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学习为谁而学,你如果把心收不回来,不要指望老师和我,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你好自为之吧!不要给男孩子丢脸!”
周围的同学们都在看热闹,周洋的话,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邹耀国的脸上,似乎有春柳在抽,在慢慢地发烫。邹耀国怎么能让周洋占了上风,就顺口说出了一句:
“你就是茅坑里臭狗屎,没人要的臭三八……”
同学们为邹耀国的叫骂,拍手叫好,教室里响起了一阵阵的议论声和笑声,周洋突然跑出了教室,同学们也不欢而散。
上课铃声响了,周洋低着头,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邹耀国用余光,看到了周洋红肿的眼睛,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感觉,接连好几天,他们之间没有说一句话,邹耀国老老实实地守着那根分界线,再也没有逾越。
邹耀国也是从那次吵架后,似乎一下子被周洋的话骂醒了,她说的没错,如果自己不用心,连老师也是无能为力,回家后,邹耀国收敛了贪玩的性子,默默用起了功,到学校后,把不会做的题,主动向周洋请教,周洋总是不厌其烦地给他讲解,只到弄懂为止。
少男少女的情怀,是懵懂的,也是清纯的,他们和好了,也相恋了。其实,那种浅浅的喜欢,只是一个眼神,只要安静的待在对方身边就足够了。没有表白,也没有承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周洋和邹耀国早恋的事,还是被同学们传的沸沸扬扬,就像一股风,自然吹到了周洋母亲的耳朵里,赵爱香再三审问周洋,都被周洋否定了。
赵爱香怎么能善罢甘休呢?她看着同村的女孩子,都辍学在家务农,早就不想让周洋上学,何况她还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于是在暗中观察,在放学的路上,把一起回家的周洋和邹耀国逮了个正着,赵爱香不分青红皂白,上前扇了周洋一个嘴巴,恶狠狠地骂道: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把父母的脸都丢尽了”,说完拽着周洋就往家走去,邹耀国赶忙给周洋的母亲解释,周洋的母亲抛下一句:
“你是个什么东西,滚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了你!”
从此一别,周洋和邹耀国被分开了,周洋还没有初中毕业就被逼迫辍学,邹耀国怀着内疚与孤单的心情,熬过了初三,拿到了毕业证,也彻底告别了校园。
周洋因为邹耀国而放弃了学业,邹耀国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他怎么能轻易放弃呢?他通过同学们打听到了关于周洋的消息。
周洋被赵爱香悄悄送到了另一个小镇的饭店去打工,干着洗碗端盘子的活,邹耀国也悄悄来到了那个小镇,找到了一份修理工的活,当邹耀国再次出现在周洋的面前时,周洋又惊又喜,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小镇,能看到那个在她情窦初开时,满心欢喜的男孩。
周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清纯的脸蛋,比盛开的花朵还迷人,她的眼眸里,充满了柔情,嘴角边露出了,让邹耀国心花怒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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