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是发生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生活的地方还是在老家的农村。
生活在农村的朋友都知道,亲戚都比较多,而且走动的也比较频繁;相处的也都十分的和睦友好。
我家的亲戚不仅是本村的不少,附近邻村也很多,尤其是在距离我们八里路的隔壁南村,亲戚特别的多。什么叔叔、大爷、七大姑、八大姨、姑老爷舅奶奶的差不多至少得拉一卡车。
说的事正是我的一个表大爷家发生的事,那个年代,农村的年轻人都是思想比较保守,自由恋爱自己在外面找对象的人不多。婚姻方面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的促成。那时候要是哪家的孩子十几岁就在外面处了对象,肯定会被人笑话,说这个孩子不务正业,将来肯定没啥出息。相反的哪家的孩子如果快到三十了还没结婚,也会被人担忧的不轻。所以说,对比之下,环境条件的确有点恶略,早了不行,晚了不行,让人感觉残酷的现实,好光景就那么几天。
表大爷家的表哥也是自幼农村土生土长,一直也没怎么离开过他成长的这片土地。
眼见也到了二十来岁适合找对象的年龄。
表大爷对表哥的婚事开始张罗。
托了一些人帮忙给表哥介绍。
一日,终于有个不负所托很会办事的媒人来到表大爷家,带来了喜讯。
表大爷一家围坐在媒人周围,满心欢喜的听着媒人的诉说:我跟你说啊哥哥,我给我侄子介绍的这姑娘那可是没的说,你看这孩子年龄不大,家里的大小事务样样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人也勤快,真要是到了咱们家,保管是事不用你们二老操心,家里的一切到时候你们就放手就行了。。。。。
媒人的一番描述令表大爷一家挺开心的。
表大爷磕磕烟斗上的烟灰,表情有点郑重的说道:刚刚你叔你说的这孩子可真是个好孩子,聪明又能干,谁家的小子找这样个媳妇,那也是祖上积的福德啊!只是你叔你说咱家六五这孩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么老实不会说不会道的,到时候人家许能看上咱?媒人说:哥哥看你说的,咱家孩子老实怎么了?老实厚道才常常在呢!老年的人们不都说吗:总耍嘴皮子不办实事的人时间长了谁能看的上?你没看见咱们村东头那家的那个女孩吗?处了个对象,那小伙那叫会说,人也长的帅,基本上见着没有不夸的。结婚后的第二年,孩子也有了,农闲时去城里打工,本想贴补一些家用。结果,这一去可就出了麻烦,才不长的一段时间这个小伙便与城里的一位姑娘好上了,渐渐的回家的次数也少了,最后干脆在那儿跟人家过上了,把这里的这位给坑的快成精神病了。要是咱们家的孩子绝对干不出那事来。
表大爷说:听你这么一说,咱家的孩子老实也有老实的好处哦。
表哥站在一边,时而腼䏒的笑笑,也不怎么发言。
媒人看着表哥:我跟你说哦,大侄子,人家姑娘那可是没的说。虽然说老实的孩子大家喜欢,那你也得在人家面前多主动点,男子汉吗!胆子放大点。对了,我的问你一下,到时候和人家姑娘在一起时唠嗑敢唠不?表哥挺挺胸脯,眼神很决断的说:那有啥不敢的!她身上又没栓着老虎!表哥这么一说把大伙都逗乐了。。。。。
次日的上午,大晴朗的天。
媒人从女孩暂时歇脚的亲戚那里将她领出。同行的还有女孩的父母、亲戚等。
来到表哥家的大门外。老早的表哥一家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了。那时候农村也没有电话,这边媒人过去了,估计好了大概的时间差不多该来了,大伙就得提前去大门口迎接、等候。这是最起码的诚意。
热情的将客人迎接到屋内,分宾主落座,嘘寒问暖的定然是一番的寒暄。表哥在一边给诸位点烟倒茶,闷不做声。都是长辈们在聊话题,自己不多言也是沉默是金。媒人也挺会说的,带动起来的气氛,使双方的家长都相聊甚投。女孩的家长说:今天来到这里,我们真的很有缘,虽然都是距离不远的邻村,只是以前从来都没在一起说过话,前段时间听媒人这位老弟跟我说了你们这边的情况。我也看出来了,你们这家人的确是过日子人家,孩子也不错老实巴交的,像咱们普通人家的父母给孩子找对象图个啥?还不是正出正入安分守己不招灾不惹祸的比什么都强。。。。。这孩子我们老两口没什么意见,就让两个年轻人往后在一起多了解了解吧。现在的孩子虽然都挺听话的,但是在婚姻方面终究不像咱们那会儿了,个个都有自己的主见。也对,免得日后老人挨埋怨。
表大爷老两口连声说:您二位真是开明开明!
媒人说:我就说你们两家都是过日子人家,而且孩子也都懂事,真是缘分啊!媒人接着说:那啥,我提个建议哦,是不是让两个孩子单独唠唠嗑呢?女孩的父母说,可以呀,不接触怎么知道相互的脾气秉性呢?
大伙都退去了别的房间,只表哥和那个女孩留在了屋中。
刚才长辈们的火热聊天气氛立刻冷却了下来。
表哥头垂的很低给女孩添了一杯新茶,一眼也没敢直视面前的女孩,后退两部步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女孩还是开始坐的那个墙边的位置。
屋内鸦雀无声,此刻更静了。。。。
过了片刻表哥依旧没发言。
女孩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口问了一句:你家几口人啊?也许是表哥有些话以及家庭情况想对女孩说,正憋着不知从何处下口呢,立刻就回答了一句:就一个小毛驴!女孩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又问了一句:你家几口人?表哥又回答道:就一个小毛驴!女孩确信这下自己肯定没有听错。好啊你!看不出来你这样老实巴交的一个人还学会抢答了呢!女孩跳到地上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表哥的家门。
只剩表哥一个人面如红纸般的呆立在那里。。。。
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了。。。。。
若干年后。。。一天,闲暇没事的时候,母亲将我和大哥叫到跟前,说:妈跟你们俩说一个事哦,还记得你六五表哥当年相亲的事吗?大哥站在那里默不作声。我说:记得啊,妈,怎么了?母亲说:这些日子我时常夜里睡不着觉,眼见你们兄弟俩也大了,你大哥那是自不必说了,人家那是要上大学的。妈就是最不放心你呀!我和你爸也商量过了,为了不至于你日后步你表哥的后尘,咱们家的那头驴也牵到集市上卖了吧!
我将家中的那头驴牵去集市的当天,它无论如何也不肯踏出家的大门,好像知道我要把它送出去似的,身子往后一靠就是不走。我商量的语气拍拍它的脑门,说:驴兄啊!实在对不起了!知道你这些年为了这个家出了不少的力。但是,为了我将来的幸福也只能将你换个人家了!
驴兄终于肯离开了。它那幽怨的神态我依然记忆犹新,它眼含泪水的摇着头,好像在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自那以后,家里就再也没有养过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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