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的清洁工

        在公交车上看到车窗外的这样一幕：一位马路清洁工人在来往车辆中徐徐前进，这抹黄橙相间的存在在色彩沉闷的马路上格外显眼，与其说是徐徐前进，倒不如说是微微佝偻着背蹒跚而行，像是个老人。他的着装并不工整，扣子没有系上，领口略微歪向右肩，右侧的衣角随之自然地耷拉下来。一步一步往前走，直到停在人行道的一侧，左右张望着。

        那一刻产生了这位老人是否是打算做危险事情的想法，比如“卧马路”，比如睁着无神的眼睛扫视掠过的车辆，发现机会的时候眼中精光乍现，身体迅速做出反应投身到来来往往的车辆中......

        很无礼、也很无聊的想法。

        随着公交车的前进，那位老人渐渐离开视线，眼睛还不愿就此作罢，扭动着头颅尽可能地想要多看一会儿。

        为什么要这样想，因为觉得心酸。在年老的时候要在这种不小心动一下就汗流浃背的天气里出来劳作，沿着马路，低着头、弯着腰，走到哪里，太阳就跟到哪里。按理说，本该是享福的年龄啊。只可惜这个“理”还只是美好的愿望，只能暂时存在于《大道之行也》中。

        让我想起在车站看到的一位中年人，黑黑瘦瘦，同样佝偻着背，满脸笑容，充满希冀地看着下车的人们，可是几乎没有人会将行李放在他身后的拖板上。这样的表情，我也同样在老人脸上看到过。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我理想中的老年生活：起床后洗漱好去晨练，睁着精气十足的双眼跟路上熟识的人互道早安；带着买好的菜和早餐回到家中，给可爱的张着双臂的小孙子小孙女一个大大的看不见眼的微笑；午饭过后站在阳光下动动脖子伸伸腿，约上三五老友散个步；晚上洗漱过后穿上轻薄的衣衫外搭一件外套，手持一把齐整的蒲扇或者光滑的纸扇，一路走一路晃，一路笑，坐下吹吹风，下下棋，直至夜幕降临......

        最起码......衣食无忧吧。健康、且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