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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出世9

卧龙出世9

作者: a破晓朝阳 | 来源:发表于2020-04-28 08:01 被阅读0次

    诸葛亮和子敬坐船渡江,子敬说:“先生见到将军,切不可实说曹操兵多将广”

    “不需子敬叮嘱,我自有对答之语”

    登岸至柴桑,子敬留诸葛亮在馆驿安歇,自己先来见孙权。孙权此时接到曹操的传召,正和文武商议对策,见鲁肃进来,说:“子敬从江夏回来,可探听到曹军虚实?”

    “大概知道了,容我慢慢禀报”

    孙权将诏书递给鲁肃,说:“曹操昨天传召到此,我已经安顿好使者,正和大家商议”

    鲁肃展观诏书,内容如下:我奉召讨贼,吊民伐罪。旄麾南指,刘琮束手;荆襄之民,望风归顺。今统雄兵百万,上将千员,想与将军会猎于夏口,共伐刘备,同分土地,永结盟好。请不要观望,急盼回信。

    鲁肃说:“主公是什么意思?”

    “还在考虑”

    张昭说:“曹操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征四方,拒之不顺。况且我东吴的优势在水军,今曹操既得荆州之兵,水军的优势,已与我共有,势不可敌。以我的浅见,不如纳降,方为万安之策”

    众文武纷纷说:“子布之言太有道理了”

    孙权不置可否,张昭说:“主公不必多疑。如降曹,则东吴民安,江南六郡也可保全。”

    孙权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孙权起身去更衣,鲁肃紧随其后。孙权会意,牵起他的手说:“你是怎么看的?”

    “刚才众人所言,会令将军贻误终生。众人都可降曹,只有将军不可降曹”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降曹,照样封官赐爵;而将军降曹,会怎么样呢?爵位不过列侯,车子不过一辆,骑马不过一匹,仆从不过数人,还能这样称霸一方吗?众人都是为了自己,不可听。将军要早下决断啊”

    “众人的见解,让我大失所望。只有子敬说的,正和我意。真是上天把子敬赐给我。但曹操新得袁绍之众,近又得荆州之兵,恐势大难以抵挡”

    “我到江夏,领诸葛瑾弟弟诸葛亮来此,主公可问他,便知虚实”

    “卧龙先生来了?”

    “现在馆驿中安歇”

    “今天太晚了,明天召集众文武,共同升堂议事”

    鲁肃领命,第二天带诸葛亮进见孙权,路上又嘱咐道:“今天见我主公,千万不可说曹操兵多”

    诸葛亮笑道:“子敬这话,在船上已说过多次了”

    子敬先引诸葛亮入侧堂等候,此时张昭等众人早就身穿正装,端坐在此。子敬为诸葛亮一一介绍,诸葛亮早就从大哥那听说过这些人,前者张昭举荐来江东时也短暂的接触过,所以经子敬一介绍,很快就都熟悉了。

    诸葛亮风度不凡,坐在客位等候孙权召见。堂内气氛不对,这些人就是来针对诸葛亮的,但他毫无惧色,若无其事的轻抚羽扇,静待众人发起围攻。

    原来张昭众人知道诸葛亮是来游说抗曹的,所以提前来此,蓄谋向诸葛亮发难。张昭率先开口,阴笑道:“我是江东一个无能之辈。听说先生高卧隆中时,总是自比管仲、乐毅,真有此事吗?”

    “这只是我最谦虚的一个比喻罢了”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

    张昭说:“听闻刘豫州三顾草庐,才请出先生,自以为如鱼得水,常有席卷荆襄之志。可如今这些地方都归了曹操,先生对此作何感想?”

    众人也随声逼问。

    诸葛亮笑道:“我主想取荆州,易如反掌。只是他感念刘景升恩德,不忍夺其子之基业,因此不受。刘琮个小孩儿,听信佞言,暗自投降,致使曹操得以猖獗。今我主屯兵江夏,别有良图。不是等闲之辈可知的”

    “先生不觉得你的话自相矛盾吗?先生自比管、乐,管仲相桓公,扶天子以令诸侯,称霸天下;乐毅统微弱之燕,破齐七十余城:此二人,真是济世之才。而刘豫州未得先生之前,尚能纵横寰宇,割据城池;然而自得先生以后,曹兵一来,就弃甲抛戈,望风逃窜,弃新野,走樊城,败当阳,奔夏口,几无容身之地:可见豫州自得先生之后,反不如初。管仲、乐毅,也这样吗?我这人太直,总说大实话,请您别见怪”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诸葛亮平静的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躬耕南阳时,常为人治病,每当有人身患重病,我都让其家人先喂以稀粥,温和之药;待其腑脏调和,形体渐渐好转,再喂以粮米,猛烈之药:则病根尽去,人可得生。若不等气脉和缓,便下猛药,恐怕连性命都很难保全。我主刘豫州,当年军败汝南,寄于刘景升之下,兵不满千,将不过关、张:这就像一个病入膏肓之人。新野山僻小县,人民稀少,粮食不多,甲兵不全,城郭不固,然而却能斩二吕,破曹仁,烧夏侯,使曹兵闻风丧胆:我认为管仲、乐毅再生,也不过如此。至于刘琮降曹,豫州被蒙在鼓里;且又不忍乘乱夺他基业,此真大仁大义也。当阳之败,豫州见有十余万百姓扶老携幼相随,不忍弃之,日行十里,不思进取江陵,甘与同败,此也是大仁大义也。寡不敌众,胜负乃兵家常事。昔高祖数败于项羽,而垓下一战成功,这不是韩信的谋略吗?这样看来,国家大计,社稷安危,需要有主见之人来谋划。而绝非那些夸夸其谈之徒:坐议空谈,无人可及;临机应变,百无一能。实在被天下耻笑”

    张昭沉下脸,向在坐的众人使眼色,座上一人抗声而起:“今曹公拥兵百万,战将千员,龙骧虎视,平吞江夏。请问孔明先生对自己渺茫的前景有何展望?”

    说话者,正是余凡。诸葛亮说:“曹操收袁绍、刘景升蝼蚁之众,虽有百万,何足惧也?”

    “哦?军败于当阳,计穷与夏口,仓皇逃窜几无藏身之所,现只身过江求救于我东吴,竟然还说不惧?真是大言不惭。哇哈哈”

    众人也随着狼哭鬼号的笑。

    “你笑的太早了。刘豫州以数千仁义之师,何惧他曹贼百万残暴之众?退守夏口,是等待时机,另有良谋。今江东兵精粮足,且有长江之险,还想使其主屈膝降贼,不顾天下耻笑。由此论之,刘豫州真不惧操贼者。”

    余凡还要再辩,孔明大步到他近前说:“当年重降在太守王朗帐下,就曾劝你主投降孙策,被王朗怒斥而出;没料到今天当了东吴的臣子,又想劝你主降曹。看来你是旧病复发了。”

    余凡被说的无地自容。

    这时座上一人起身厉声道:“孔明,你欺人太甚。莫非想效法苏秦、张仪,鼓动如簧之舌,游说我东吴?”

    说话人,正是步驽,他边说边逼近诸葛亮。

    “子山以为苏秦张仪仅仅是说客吗?殊不知苏秦、张仪都是真豪杰。苏秦佩六国相印,张仪两次相秦,皆有匡扶国家社稷的大智大勇。”诸葛亮俯身應视步驽:“绝非那些欺弱怕强,苟安避祸之人可比。你们未见曹操一兵一卒,只听他片面伪诈只词,便闻风丧胆,畏惧请降,如此还敢嘲笑苏秦、张仪吗?”

    诸葛亮步步紧逼,压迫得步驽连连后退。

    忽然一人横到二人中间,拦停诸葛亮说:“先生以为曹操是什么人?”

    说话人,正是薛宗。诸葛亮说:“曹操就是汉贼,又何必问?”

    “先生说错了。汉传世至今,天数将终。今曹公已有天下三分之二,万民归心。刘豫州不识天时,与之强争,正如以卵击石,安得不败?”

    诸葛亮用羽扇点指道:“薛敬文!你竟敢出此无父无君之言?人生天地间,以忠孝为立身之本。今曹操祖宗世食汉禄,子孙不思报效,反怀篡逆之心,不是汉贼又是什么?此等国贼,本应天下共讨之,天下共诛之,而你们身为汉臣,却在此明目张胆的为他造势,真是无父无君之人!你不配和我说话。请勿再言”

    薛宗恼怒又尴尬。

    又一人抗声而起:“曹丞相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是相国曹参之后。刘豫州虽自称中山靖王苗裔,却无可稽考,其实只不过是个织席贩屦之徒,也配与曹丞相抗衡?”

    说话人,正是陆计。诸葛亮并不急于回答,而是上下打量陆计,哈哈大笑,转身对子敬说:“此公莫非是袁术座下,偷橘子的陆郎吗?”

    子敬一听这事也忍不住笑,说:“就是他。”

    陆计刚才还气势汹汹,此时却羞愧难当。

    诸葛亮上前轻抚他说:“不用尴尬,请安心坐下来,听我一言。曹操既为曹相国之后,则世为汉臣;如今却专权跋扈,欺凌君父,这不仅是欺君,也是灭祖,不止是汉室之乱臣,也是曹家之贼子。刘豫州堂堂帝胄,当今天子按谱赐爵,怎能说无可稽考?且高祖出身亭长,而终有天下;织席贩屦,又有何耻辱?公小儿之见,不足与高士共语。”

    陆计被当众揭短,无脸反驳。

    忽然一人大笑道:“孔明所言,皆强词夺理,均非正论。诸位不必和他一般计较。请问孔明先生治何经典?”

    说话人,正是严峻。诸葛亮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说:“我从不做那种寻章摘句,引经据典的学问。那是迂腐书呆子们喜欢做的,于兴邦立业毫无关系。自古以来的大贤们,也未必治什么经典。商汤的伊尹,不过是个农场的奴隶,兴周的姜子牙,不过是个渭水垂钓的渔夫,至于张良、陈平这些人,皆有匡扶社稷之才,也没听他们治过什么经典。可悲的是,如今的书生们,张口经典,闭口理论,整日忙碌于笔墨纸砚之间,我看这些人,恐怕只会数黑论黄,舞文弄墨而已”

    严峻气得浑身颤抖。

    这时座上又一人抗声而起:“你的口气很大,未必真有实学,恐怕会被天下儒生所笑”

    说话人,正是汝南程德书。

    “儒有君子小人之别。君子之儒,忠君爱国,守公正斥邪恶,生可造福当世,死可流芳百世。而小人之儒,专攻笔墨文章,只会雕虫小技,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试看杨雄,才华横溢,修辞作赋,名噪一时,而奸臣王莽篡权,他却不顾廉耻,屈膝投靠,最后落得个跳楼自杀的下场,这就是典型的小人之儒。虽日赋万言,又有何可取之处?”诸葛亮对他行礼道:“我素知先生是汝南名士,也拜读过您的《周易那些事儿》等诸多大作。但愿先生能作君子大儒,忠君爱国;千万不可效法杨雄等小人之儒,流下千古骂名。”

    众人不甘心失败,妄图继续围攻诸葛亮。这时从堂外闯进一人,厉声道:“孔明先生是当世奇才,你们以唇舌围攻,非敬客之礼。曹操大军压境,不思退敌之策,只会在这斗嘴吗?”

    进来者,正是孙坚旧部黄盖。黄盖上前拉起诸葛亮的手,说:“我常闻沉默是金。和这些人多说无益,不如沉默不语。先生既然有如此金玉良言,何不说于我家主公,使我孙刘两家携手,共抗曹操。”

    “方才诸公群起逼问,我不得不答”

    于是子敬、黄盖领诸葛亮来见孙权,众人怕他会游说成功,也都尾随而来。步入正堂,孙权降阶相迎,优礼相待。礼毕,赐坐。众人分两行而立,子敬立于诸葛亮之侧。

    诸葛亮说明来意,看向孙权,约莫二十岁刚出头的小青年,坐在王霸至尊的主位,小小年纪,神态中却透出刚毅。此时张昭众人在旁,诸葛亮不便直接游说,而此人若有其父兄的遗风,倒可反其道而激之。

    孙权说:“先生大才,斗胆恳请赐教一二”

    “我无才无学,只怕有辱下问”

    “先生最近辅佐刘豫州,在新野与曹军激战,必知道曹军虚实。”

    “刘豫州兵微将寡,更兼刘宗投降,安能与曹操相持?”

    “曹兵共有多少?”

    “水陆军,约一百多万吧”

    “莫非有诈?”

    “非诈。曹操就兖州已有青州军二十万;平了袁绍,又得五六十万;中原新招之兵三四十万;今又得荆州之军二三十万:这么一算,不下一百五十万。我说百万,都是怕吓到在坐各位”

    众人听了大喜,子敬听了脸色大变,怒瞪诸葛亮,诸葛亮则假装没看见。

    孙权又说:“那他部下战将有多少?”

    “足智多谋之士,能征惯战之将,少说一两千”

    “如今曹操平了荆楚,还会有其他企图吗?”

    “最近他沿江扎寨,准备战船,不想下江东,难道想上西凉?”

    “若他真有吞并之意,是战是和,请先生赐教”

    “我说句不好听的,又怕将军不爱听”

    “愿闻高论”

    “曾经天下大乱,因此将军家才能在江东立业,刘豫州才能在汝南与曹操一较长短。可今时不同往日,曹操已基本平定中原,又新破荆州,威震四海。纵使是英雄,也没有用武之地了。愿将军量力而为:若能以吴、越之众,与全国抗衡,那就当机立断;若不能,那就听从众文武之言,交出兵马,北面而降。”

    众人听了连连称是,孙权听了沉默不语,

    诸葛亮又说:“将军要还是像现在这样,对曹操表面臣服,却心怀二志,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大祸临头,死期将至。今早我与江东诸公交谈,诸公都愿降曹。将军何不上应天时,下顺人心,对曹操俯首称臣,以求苟安呢?”

    孙权不再沉默:“要真如先生所说,刘豫州为何不降?”

    “当年齐国田横,率五百壮士退守海岛,誓死不降,最终宁英勇就义而不受辱。我主刘豫州是汉室宗亲,盖世英雄。今势弱兵败,此乃天意,宁效田横而玉碎,岂能俯首帖耳去做国贼的走狗?”

    孙权一听,勃然大怒,但又不好发作,只能拂袖而去。众人嘲笑着散去了。子敬厉声道:“先生为何出此狂言?幸好我主宽宏大度,不然……你这话太侮辱我主了。”

    诸葛亮仰天大笑:“就这点气量啊?我自有破曹之计,他不问我,我为何要说?”

    “若真有良策,我会为你去进言”

    “我视曹操百万之众如群蚁。只要我一挥手,就可将其化为尘土”

    子敬一听,转怒为喜,赶紧入后堂见孙权。孙权怒气难平,对他大吼道:“孔明欺我太甚!”

    “我也是这样责怪他,但他反笑主公没有气量。破曹之计,孔明不肯轻易说,主公何不去求?”

    孙权拍额道:“原来孔明早有良谋,刚刚只是以言词激我。我一时浅见,差点误了大事。”

    便命子敬请诸葛亮入后堂,诸葛亮行礼道:“我言语冒犯,请将军恕罪”

    孙权大喜,扶起孔明,两人入座。孙权说:“曹操平生所忌惮者:吕布、刘表、袁绍、袁术、豫州与我。今群雄已灭,只剩我和豫州。我不能以全吴之地,受制于人。方今天下,只有刘豫州能与曹操抗衡;然豫州新败之后,还有这个能力了吗?”

    “豫州虽新败,然关云长犹率精兵万人;刘琦领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曹操之众,远来疲惫;最近追豫州,轻骑一日才行三百里,可见已成强弩之末。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荆州士民归附操者,也是迫不得已。今将军诚能与豫州协力同心,必能击破曹军。操军破,必北还。则荆、吴之势强,而鼎足之形可成。成败之机,在于今日。请将军定夺”

    “先生之言,顿开茅塞。吾意已决,不做他念。即日商议起兵,共灭曹操”

    随即令子敬将此意传达给文武,送诸葛亮回馆驿安歇。张昭听闻孙权要兴兵,对众人说:“中了孔明之计。”

    于是众人急见孙权:“我们听闻主公将兴兵与曹操争锋。主公觉得自己比袁绍如何?”

    “不如”

    “曹操当年兵微将寡,尚能一鼓攻克袁绍;何况今日拥百万之众南征,岂可轻敌?若听诸葛亮之言,妄动甲兵,此所谓负薪救火”

    孙权低头不语。

    余凡说:“刘备因为曹操所败,因此想借我江东之兵以拒敌,主公不可被他利用。希望能听子布之言”

    孙权犹豫了,说:“爱卿且退下,容我考虑”

    众人退出,子敬进来说:“刚才子布他们又力劝主公投降,这都是为了自己能封侯赐爵,全是自私之计。主公千万不可听”

    孙权不置可否,子敬只能退下。

    孙权步入内宅,寝食难安。这时一人来见孙权,孙权一看,正是吴国太。原来孙权生母吴国太和自己妹妹一同嫁给孙坚,吴国太去世前,嘱托孙权要像对她一样对待自己妹妹,所以她的妹妹如今成了新的吴国太。

    吴国太问孙权:“什么事让我儿废寝忘食?”

    “如今曹操屯兵江汉,有吞并江南之意。询问文武,大多要降。我想战,又怕打不过;我想降,又怕曹操不容:因此犹豫不决”

    “你忘了你妈临终之前的话了吗?”

    孙权一听,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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