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写《羞辱教育何时休》一文后,有不少读者和我互动。
有一个曾经在日本留学过的朋友说,对比他在日本多年的观察,在对孩子的教育成长方面,中国差距确实很大。他说他很感谢父母,在他印象中从来没有打骂过他,但他永远记得家乡图书馆的一个工作人员,在他一年级去借书时,她曾拿着他的借书证向旁边的人大声说“这个小孩多丑啊!”那种被羞辱而无助的状态一直印在他的心底,时常让他隐隐作痛。
虽然他的父母一直对他很好,但是其他亲人却时不时因为他的肤色、身材调侃他,让他很苦恼。虽然亲友之间开开玩笑不是太大问题,但不分场合,揭他人短处就很伤人了。
因为赵本山的二人转嘲讽残疾人曾引发讨论,现在这样的现象似乎已经少多了,社会文明在这一方面有了明显的进步。
我从小也没有被父亲打骂过,有几次被母亲体罚,我还担心她手痛给她找棍子,以至于邻居们传言说我父亲惯坏我。但是,在邻居中,好像我读的书稍微多一点。
邻居家里有老人照料,但他们还是送孩子上幼儿园(免费),而我父母却因为工作忙无法按时接我而不得不请人照看我。邻居的孩子在幼儿园学习,我在家靠一本带有少量插图的字典打发独处时光。邻居家经常因为孩子的学习打骂孩子,我父亲常年订阅《参考消息》,有空就带我去图书馆,不问我的成绩,但自己用阅读的行动来影响我。
一段时间微信传过钱文忠谈教育,其实他说的一些东西都是自相矛盾的。
“有人问我:‘钱老师,您这几年讲国学,讲《三字经》、《弟子规》,您觉得推广《三字经》、《弟子规》的最大 难处在哪里?’我一般的说法是希望有关部门大力推广,进入学校。其实这不是最大的困难,最大的困难是,如果按照《弟子规》、《三字经》,按照出席今天论坛 的名校的标准培养孩子,那么,这些孩子到社会上90%要吃亏。你把按照《弟子规》那样忠诚、守信、孝悌、守规矩的孩子放到社会上看看,很可能就吃亏!这说明,我们的社会出了大问题。”
既然钱教授知道最难的问题是什么,为什么他不积极推动解决却想办法进校园呢?
“很多人问我,‘钱老师,你的孩子怎么办?’我的回答是,‘听真话还是假话?如果是真话,我就把他送出去,没有办法,没有选择。’我儿子在华东师大附中,那是我的母校,上海的名校,当然很好。但是社会环境跟我们那个时候不再一样了。所以我想,我赞成对孩子真的要严格。孩子毕竟不是成年人,孩子还必须管教、必须惩戒,必须让他知道教育绝不仅仅是快乐,学习绝不仅仅是快乐。当你意识到学习是快乐的时候,这位学生就很可能将来要成为俞校长了。如果一个人能够在学习中感到快乐,那就很可能成为大师级人物。绝大多数人是不会的。绝大多数人是不得不学,是为了某种目的去学。”
钱文忠说真话,自己的孩子是要送出去的,但是别人送不出去的孩子怎么办?他已经知道现在的教育问题是社会问题,却老是强调在孩子身上打主意,这是什么逻辑?他知道“如果一个人能够在学习中感到快乐,那就很可能成为大师级人物”,那为什么不是想办法教会孩子感受学习的快乐从而快乐地学习呢?
我也偶尔体罚过孩子,看着孩子瞪着的双眼,事后无不后悔,因为是自己将工作上的不良情绪带回了家。
现在我们知道,愤怒是源于自身的无能,体罚他人不过是一种发泄,让他人不再犯错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在澳大利亚的墨尔本生活时曾观察他们是怎么样管教孩子、怎么样不打不骂让孩子快乐成长的,后来我明白了,其实家长的言传身教而已。我们为什么难以做到?因为我们作为家长经常用一些规则来教育孩子而我们自己却在不经意间破坏规则,让孩子陷入矛盾。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样能把孩子教好,那真是见鬼了。
“你马上去把作业写完!”
“你这次考试排名下滑了!”
“看看看,写作业一点都不用心,字写得乱七八糟!”
有人指出,这样的话不应该算羞辱,对!但这是命令、指责、批评。如果我一直接触大陆的教育,没有了解过墨尔本、香港的教育我也会这样认为这样的说辞是合乎情理的,但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人家有比这好得多、孩子不抵触能接受的说法。
中国的教育传统是“棍棒底下出孝子”,有人说如果这个观点成立,那么拳击冠军的孩子一定是最棒的,事实上不是。
现在已经是9012年代,很多人还捧着智能手机翻看“愚忠愚孝”的经典,身体已经进入现代化而思想还停留在古代,该醒醒了。
“你今天可以打骂你的孩子,他明天就可以杀他的父母”,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越来越多的真实案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