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寂夜,连虫子叫也不可听闻;月非满月,黯淡的光辉还不足以掩盖闪烁的疏星,时隐时现。间或有云翳飘浮而来,连月也看不到了,除了缓缓驶过的车上闪烁的灯,没有光。
白天很热,喘不过气来。南方太热,无论是下雨还是晴天。梅雨时是闷热,喘不过气来,而一到连绵不绝的大晴天,气温便火箭一样往上窜。唯有夜晚,多少带些让人心安的凉意。梳洗罢,站在户外,微风吹过,吹过了湿漉漉的头发,吹过了带着几点水珠的面庞,给人带来几分清凉。倘若忽略无处不在惹人厌烦的蚊虫,窗外夜色下古旧的房屋,静谧的庭院,摇摆的树枝,一切都还是美好的。
触手般的夜色拥抱远方的山影,只成一团黑,如不可名状的巨物,倒卧于天地间,虽不高,却绵延不绝,极力向远方扩张,似要吞噬目之所及的一切。风从远方吹来,携带着远处群山低沉的呼唤,让人不寒而栗。行人匆匆,只是低着头快步走,没有交谈声。犬吠不时响起,算不得嘹亮,多少有些虚张声势。深邃的湖水一如这深邃的黑夜,微弱的月光照在这上面,映出一圈圈风吹皱的涟漪。湖水并不深,但在这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凝重如深潭,投石而入,久久不见反馈。
静谧,压抑,令人窒息。直到蚱蝉不甘寂寞地开始嘶吼,打破沉闷的夜。稻田里的蛙和蟾也此起彼伏地高歌起来。路灯次第亮起,世界如混沌初开,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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