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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 莫伊的诱惑(26)

长篇 | 莫伊的诱惑(26)

作者: 伽蓝阿九 | 来源:发表于2023-09-04 16:28 被阅读0次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莫伊都在木兰巷的老房子里住。听说回老家结婚的同事还在度蜜月,她要继续代课。每天下午,熊绍辉亲自开车送她去学校,晚上再亲自接她下班。木兰巷的老房子一改往日的枯寂,变得生机勃勃。

作为熊绍辉的“花童”,每天早上我都能短暂地见到莫伊。站在门外,老房子里的欢声笑语就像浪打沙滩般阵阵传来。敲开门后,满眼皆是熊绍辉与莫伊的亲密温馨。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熊绍辉毫无顾忌地拥抱、磨蹭、揉捏莫伊,莫伊则半推半就,在他火热的情怀中幸福地融化。这使我萌发出电灯泡之感,不敢久呆,重温了她的一颦一笑后赶忙转身离去。

花留在了老房子里。不是玫瑰花。是我听了花店老板娘阐述的花语后,自作主张更换了品种。“勿忘我代表永恒的记忆”,“香水百合是爱情永不磨灭的象征”,“郁金香,特别是红色郁金香,那是对她火热的爱意。”这些花轮番宠幸了老房子里的各色花瓶。我把花插进花瓶时,竟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出门后方觉紧张没有必要。就算莫伊注意到花的改变,也会觉得是熊绍辉的安排。就让它们成为我的一帘幽梦吧。

是在老房子的第几天我忘了,总之有一天,当我分完怀里九十九朵郁金香,熊绍辉忽然上前拉住我说:“马上给贵妇打个电话,说我今天给你放假。”

我不知所措地凝视着他,寻求原因。他眨了眨眼睛,略带神秘地说:“表姑爷我要亲自下厨招待你。”

"可是我已经吃过早饭了。”我说道。见我不领情,他热情地抱住我的脖子,夸耀道:“凭我的手艺,就算你已经吃饱了,也能再吃得下。或者你可以做几个俯卧撑,把肚子空出来。”

"别相信,他那三脚猫的厨艺,要多难吃有多难吃。”莫伊一边打趣地说着,一边打开冰箱。她穿着一套宽松的翡翠绿开衫,盘的低发髻略显凌乱,给人一种温馨和轻松的感觉。

“亲爱的,不要在侄儿面前踏雪我嘛,”熊绍辉嬉皮笑脸地辩解着,然后咬住我的耳朵轻声说道,“不要听你表孃的,平心静气地想一下,姑爷我没有几把刷子,咋个把你表孃迷得死心塌地。”接着系上一条藏青色的花围裙,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膛:“是骡子是马,我这就去拉出来给你觑一眼。”

莫伊给我倒了杯水,就去厨房给他打下手。不时传来熊绍辉的罗唣。他自视甚高,对帮工很是挑剔,一会儿说她肉切薄了,一会儿说她蒜剥少了,一会儿又嫌酱油不是他想用的牌子。炒菜时,莫伊不厌其烦地提醒他这没放那没放,他还不服气,不满她破会祖传的手艺。

莫伊为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去厨房帮助熊绍辉。不时传来熊绍辉挑剔的声音。他自视甚高,对助手很是挑剔,一会儿说她切菜太薄,一会儿又说她剥蒜不够,有时又抱怨油盐酱醋不是他想用的品牌。在炒菜的过程中,莫伊一直耐心地提醒他放这放那,但他却不服气,对她阻挠施展祖传的烹饪技艺表示不满。

菜陆续端上来。两菜一汤里最引人注目的是花椒。回锅肉、宫保鸡丁有花椒也就算了,竟连番茄蛋花汤面上也漂浮着数量可观的花椒。熊绍辉不断劝我尝,我勉为其难吃上一口,除了椒麻味,再也品尝不出其他味道。一筷子菜,得用半碗饭解麻,嘴上还得言不由衷满足他的虚荣心。

“怎么样?”

“川菜的七窍,表姑爷至少通了六窍。”

“这评价高,”他眉飞色舞地看了一眼莫伊。莫伊忍俊不禁,忙弯曲食指压住鼻唇沟掩饰。

“快喝口水吧。”莫伊看穿了我的痛苦,劝说道。我再也装不下去,赶紧抓起水杯一饮而尽。

“我要是不阻止,一大瓶花椒不保。绍辉,我始终不明白,你那么爱放花椒,是上辈子同花椒有仇吗?”

“我咋觉得合适,”熊哥夹起一粒花椒放进嘴里嚼,“放花椒是我老熊家的祖传手艺。我爷爷我老汉放得更重,但吃过他们菜的人都说麻辣鲜香,就你们过场多,欣赏不来。”

“表姑爷是汉源的?”

“爱吃花椒不一定就是汉源的。听我口音,也该猜到我是巴中的。巴中有个平昌,晓不晓得?”

“巴中晓得,平昌不晓得。”

“我们平昌最有名的是酒。江口醇和小角楼,喝过噻?我们平昌人早上起来都是用江口醇刷牙,小角楼漱口的。”

“我还是去炒个不放花椒的菜,”莫伊放下筷子,笑吟吟地起身。

“不要去了,表姑爷的菜还是下饭。”我本就不饿。

“你看,侄儿喜欢我炒的菜。”熊绍辉还在得意。

“人家是不想打击你,”莫伊说,“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不卖乖,你会‘爱上我’?”‘爱上我’他是用椒盐普通话说的,口音诙谐滑稽,教人忍俊不禁。“展成,要不要听你表孃是咋个‘爱上’我的?”

“越说越来劲了。”莫伊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又对我说,“不要听他乱说。”

“那么甜的事不分享出来,我心头难受。”熊绍辉嬉皮笑脸地说,“而且从今天起,我决定,碰到一个亲戚就跟他们说一次,让每个人都晓得,我们的姻缘是天老爷撮合的。”

“你想出洋相自己出,不要拉上我。”说着,莫伊起身走进厨房。没过多久,从厨房里传来抽油烟机的吸气声。

“这里面还有天老爷啥子事?”我想知道莫伊的一切。他若想说给我听,我是求之不得。或者能从中找到他们俩不应该在一起而最终又的确在一起的缘由。

“天老爷看我孤零零的,向到我,早不下,晚不下,就在我快遇到你表孃时下起了大暴雨。那天我在外面办事,车开到西安路,忽然看到一个美女站在废电话亭里面躲雨,啥子冰箱、电视机、洗衣机还有锅碗瓢盆环了一圈,被淋得一塌糊涂。这个美女造孽兮了,就像从黄河里面爬起来的一样,身上没有一片是干的。我就觉得这个女娃娃太可怜了,把车停到电话亭边,摇下副驾驶的车窗,喊她上车。她还傲起不理我。也是,我两个平白无故的,万一我是人贩子,把她卖到荒山野岭给人家当老婆咋个办?当时那雨是越小越大,跟倒的一样,看她始终不上车,我心头窝火,就跳下来,把她硬拉上车。那阵仗,就像抢媳妇一样,吓得她哇哇乱叫救命。我骂她喊个毛,把她塞到后排座。她又喊我的东西。我说锤子东西,雨停了老子连本带利赔给你。”

后来我向符哥求证,才知道这段英雄救美的经历注了水。当初他被抢生意的对手暗算,身中十八刀暂避在莫伊的租住房里,把她吓得够呛,但还是听从他的吩咐帮他躲过一劫。他对她产生了好感。伤愈后,隔三差五开车往她租住的小区闲逛,就为能再次遇到她,这才有了“天老爷撮合”。

“她怎么会在电话亭里躲雨?”相比他的英雄救美,当时我更关心莫伊的处境。

“她说喊了辆面包车搬家,结果司机眼看下雨了,黑起屁眼加价,要敲她一笔。她不上钩,司机就把她的东西甩下来跑了,把她晾到街上。”熊绍辉盛了碗汤,咕嘟咕嘟灌进喉咙里灌,一抹嘴巴,绘声绘色地说道:“我把空调开到最大功率,你表孃还是抖个不停,嘴唇都乌了,肚子也饿得鸽子似的咕咕叫,硬是三九天的叫花子——又冷又饿。我就把她拉到一家商场,要给她换件衣服。商场保安看她把衣服淋得交湿,不要她进。我就只有喊她在外面休息区等,自己进去买了毛巾、鞋袜还有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接过东西她就狼吞虎咽,一张嘴塞得满满当当。我就抓紧时间抬起她的脚,先帮她换鞋袜。她还不领情,脚一下子就抽了回去。这下把我搞毛了,我就吓她:‘老子长这么大第一次伺候人,不要不拾抬举。’又把眼睛鼓得跟铜铃一样,又凶又恶,把她吓瓜了。这档口,我把她的脚拉到大腿上搁起,扯掉鞋子和袜子。还不要说,脚虽然泡起了红疙瘩,但是不臭。不像我的脚,袜子一脱,整个太平洋的鱼都要翻白肚皮。我用毛巾把她脚上的泥水揩得干干净净,这样就有肌肤之亲了。然后给她换上新袜子新鞋子——我买的是双39码的耐克,她穿大了,走起路来趿得哗哗响,去厕所换衣服,还差点绊跤子。就这样,我们认识了。我觉得这个女娃子还不错,有事没事跑到少年宫找她耍朋友,最后就耍成了。”

“谁是你老婆?别自做多情。”莫伊把一盘炒青菜摆在桌面上,反驳道。

“就是没扯证嘛,走,马上去扯,免得以后老是压我。”熊绍辉厚着脸皮去拉她的手臂。莫伊收手不理他。

“等你让我满意了再说。”

“‘我们两个的感情,不需要一张纸来证明。’这可是你说的,现在咋个开黄腔哦。”

“我还是改口喊大哥算了。毕竟表姑爷没得证,名不副实。”我开玩笑说,颇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

“你们两个合起伙欺负老子,心都遭伤透了。罢了,罢了,扯不赢你们,我吃我的花椒菜。亲爱的,给我等着,哪天把我逼急了,把你五花大绑捆到民政局去。说到做到。”熊绍辉委屈的模样,倒有几分可爱,把我和莫伊逗乐了。

熊绍辉直率、幽默、热烈,如同灿烂的骄阳,与他相处时能够感受到不羁的热情和畅快。而莫伊则像明月般优雅、内敛、委婉,需要细细品味才能感受到其中的迷人魅力。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奇妙地互补在一起,出人意料又相得益彰。至少今天早上相处下来,我相信他们彼此深爱,而将那场暴力解释为一场醉酒后稍微激烈的误会。既然莫伊已经不再介意,为何我还要固守在心头,耿耿于怀呢?熊绍辉已经向她道了歉,莫伊也接受了他的道歉,否则他们不会毫无芥蒂地生活在一起。在这一个星期里,满眼都是他们的甜蜜恩爱,暴力的阴影无所寻觅,好像它从未发生过一样。

干完一碗饭,熊绍辉搁下筷子,轻拍肚皮说:“饱了”。为证明吃饱,他还故意打了个嗝。“亲爱的,我还有个会要开,开完再来陪你。”又起身嘱咐我说:“张展成,吃完帮你表孃把碗筷收拾了,陪她摆下龙门阵。你表孃啥子都好,就是太孤僻了,有空多来看看她,”忽又压低嗓门凑到我耳边:“主要是劝她同我去扯票,早日让我这个表姑爷持证上岗。”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又找到莫伊亲上一口,打闹一番,穿上西装出门去了。

熊绍辉一走,老房子立刻变得枯寂。莫伊一言不发地收拾房间,照此下去,我也不好意思久呆。可是同她独处的机会难得,我不想白白浪费掉,于是很老套地问道:“叔叔阿姨还好吧?”

她竟犹疑,片刻后搞清楚我在问她的父母,淡淡地回道“还好”。显得十分勉强。

“我对叔叔阿姨的印象特别深刻。我记得叔叔戴了副黑色镜框的大眼镜,阿姨烫着波浪卷发,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不愧是知识分子,同我们农民大不相同。好多同学挤在门口看热闹,很是羡慕。”其实不是羡慕,而是觉得夫妻俩清高得可笑。他们严肃正经,不与其他家长攀谈。落座时反复擦拭桌面椅面,好像上面有致命病毒。她妈妈还不断摇动手绢,赶走不喜欢闻的味道——农民身上的汗臭味。刻意、做作,故意把自己与农民区分开。

“叔叔阿姨应该退休了吧?”

她干巴巴地一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气氛忽然尴尬起来。没有熊绍辉在场,似乎我就不应该多说一句话。这倒不是说男女大防,仿佛我们是通过熊绍辉认识的,没有他,天然缺少一种信任。

坐等她收拾碗筷出来,我便向她告辞回家。因为再呆下去,彼此只会更不自在。她问我怎么回家?我说步行到天府广场打车。其实,我想步行到天府广场赶公交车。以我现在的收入,每天打出租也没什么,但节约的本性使然,觉得反正没事,能省则省。可她问起我时,我要有“面子”的撒了谎。要打出租,下楼就可以打,稍微深究,就能戳破我的虚伪。

但是莫伊没有,她说要去散步,顺带送我一程。

“住虹口那边,吃完饭,我就沿着白沙河散一个小时的步。城里很闹腾。好在西华门街上的教堂还算安静,我比较喜欢饭后在里面走一走。”她特意解释了送我一程的原因,似乎在强调的确是顺带。

我求之不得。

走出门外,天空阴沉。微风吹拂着行道树,发出沙沙声。行人悠闲地经过我们身旁。两个小学生边戴耳机边唱着《荷塘月色》。围墙内高耸的大树上竟然有白鹭栖息,翅膀扇动时发出像翻书一样的声音。莫伊穿着一件暗黄色圆领七分袖双排扣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缓慢地走着。我尽量与她保持平行,但又随时侧身给汽车让行。

“去教堂,莫非你是天主教徒?”我问。

“不是。”

我谈起小时候为阿婆读《天主经》的事。我说,虽然我也不信天主教,似乎又跟它特别有缘。念书那会儿,我同一个爱鬼混的同学一个寝室,他的枕边书居然是本《圣经诗歌》,睡前必读个两三段才能闭上眼。有次国庆联欢,他也有节目,竟然是朗诵《底波拉之歌》:‘要赞美亚卫!以色列人决心作战,人民自愿从军!’真让人苦笑不得。现在,天主教在农村大有市场,我外公那边信教的亲戚就不少。信了天主,就得拆掉祖堂上的神龛。每年春分祭祖,还拒绝向祖先下跪,为此常常与固守传统的亲友发生口角,有时还大打出手,闹得很不愉快。

“不懂宗教,就是进去压压马路。”

“政治老师要知道你还是无神论者,一定会很欣慰,”我说,“还记得我们的政治老师吗?矮墩墩、圆滚滚的,不管生气不生气,总是一脸笑意。”

“老师脾气真好。”

“不是啦,”看来她的确忘了,“他天生是个笑脸人,,不管怎么欺负,都是笑眯眯的。原来是干律师的,因为这副面孔在法庭上不严肃,改行来教书。当时我是他的课代表。”

“我有拖欠你的作业吗?”她莞尔一笑,微妙地挑起了眉毛,目光中透露着一丝调皮的意味。

“一星期也没有几节政治课。况且,老师也不喜欢布置作业,就是布置了,想做就做,不做也没关系。我可以说是所有课代表里最轻松的。至于你,无论什么作业都能按时交,绝对是个好学生。可惜的是,这位政治老师下半学期就被换了。一位女政治老师接替了他,第一堂课就教训我们说不要因为政治是副课就不重视,异常严格。她的右眼是只义眼,不会眨,当她的目光扫过来时,会让人不寒而栗。”

“哦,”她不无遗憾地说,“据你所说,老师们都有着明显的的特征,可惜我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慢慢来吧。也许哪天,受了某种刺激,记忆全都回来了。”

“还是不要了,”她说,“电影电视剧里恢复记忆的方式,不是磕着就是碰着,我怕疼,不想再受二次伤害。”

走过宗徒铜像,便是教堂的中式入口。是分手的时候了。

“我到了。你还有段路,不送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

“那,再见了。”

“哦,还有件事,”我笑道,“表姑爷让我劝你办证。”

“这是玩笑话,别介意。我们早已过了看重证书的年纪。”说完,转身迈入教堂,梦一般地隐没在三券拱,硬山屋面,大门酷似官署的门洞里。门洞上面悬挂着一幅黄底的古旧匾额,上书四个大字,从右往左念是:万有真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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