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打

十二三岁的少年，浑身有用不完的体力和精力。当这些体力和精力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时，就会变成危险的火药桶，只要遇到些微一点儿星火，就会“嘭”的一声巨响爆炸开来。

某小学六年级教室黑板边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下午1点。

教室内嘈杂声一片，连上课的铃声都被淹没在同学们起哄呐喊的声浪中，没有人注意到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过，自习课已经开始了半天。

原来，是寒露和赵飞两个人又打起来了！

只见寒露抬起一脚，狠狠地踢向赵飞。赵飞闪身躲开，顺手抄起身边书桌上一个水杯，冲着寒露用力摔了过去。水杯从一名男生的手边擦过，“哐当”一声砸在刘利的书桌上。只听刘利“哎哟”一声，“我的东西！”急忙去收拾自己被砸得乱七八糟的书桌。

作为班干部的他，一边收拾着桌上散乱的书本文具，嘴上不住喊着“不要打了！住手！”却丝毫没有上手阻拦的意思。也是，他身材瘦弱，对付一个同学都吃力，更何况还是两个怒火中烧的男同学。

其他同学要么尽力躲开这两头发怒的野兽，站在相对安全的角落观看这场“大战”，后排的高个子男生却好似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样大声起着哄：“哎！哎！哎！怎么不上手啊？倒是上手打呀！”

话音未落，两名男生已经扭打在一起。一会儿的功夫，其中一个四仰八叉被摔躺在地上，另一人则卧骑在他身上。几秒钟后，两人姿势互换，原先骑人的人，这回被骑在了身下。

同学们对这种厮打，早已不似低年级时那么紧张，也没人急匆匆去找老师，除非发生像那天上午那样的情况。

还是寒露，与班上另一名男孩杨晨起了争执。杨晨这孩子个子不高，与后排的高个子男生站在一起，还以为差了好几个年级。但这孩子有股狠劲儿，打架下手重，不好惹。因此，眼看势头不妙，有同学赶紧跑去告诉了班主任老师。班主任是一位女老师，娇小的身材，班里最高的男生已经高了她一头都不止。女老师奔到教室门口时，两个孩子眼看就要打在一处。来不及多想，女老师一脚抵在门框下缘，两只手使劲抓住杨晨的手臂，死死拽住不松开，不让他有上前揍人的机会。怒火中烧的杨晨已经红了眼，明知道拽住他的是老师，仍奋力向前挣。挣不脱，就抬脚狠狠踢向对面的寒露。寒露灵巧地躲开，不甘示弱一样直接跑到杨晨的书桌前，抄起他的书包，跑到走廊栏杆边，用力地把书包摔下去。这里是四楼，教学楼的四楼。
杨晨气极，终于奋力挣脱了女老师，满面怒容，大叫着冲到寒露的书桌前，拎起他的书包，以更快的速度跑到栏杆边，更加用力地把寒露的书包扔下去。

后排的高个子男生早已围了过来，很自觉地兵分两路分别拦住杨晨与寒露。两个孩子喘着粗气，抿着嘴，远远地怒视着对方，很不情愿地停了手。事后，两人一起下楼捡书包。

相比较而言，像是某个男生被按住脑袋脸贴着书桌摩擦，或者两个男生互相揪着头发谁也不松开疼得龇牙咧嘴，这些无疑已经算是很“温柔”的了。

我想，这些已经一脚迈进青春期的孩子，可能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变得如此的暴躁和好斗。

好在，绝大多数孩子内心里都有明确的是非观念，即使打闹也不至于伤人，还会在情势不对时寻求老师的帮助并主动帮助需要帮忙的老师。

娃口述，我整理，谨以记录孩子们飞扬的青春。也愿所有的孩子，都能安适度过他们的青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