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想着往事,淡淡的。
在人生约莫八九岁的光景,开启了我对异性起好感的心历路程。
在那之前,男孩,我眼里都是脏鼻子脏衣服印象。如果说小伙伴一起玩,可以――一起脏鼻子脏脸蛋脏小手,再大不了往泥土地上一围,把衣服弄脏到再挨多妈妈一次骂,开心畅快了为是。而那一天,那个干干净净羞红的面庞,和他身着明亮的淡淡黄毛衣就映入了我的内心。我的世界,像阳光那般明亮了。
那一天,心动的第一次。想着,原来,男孩是有这样干净的!竟然,还站在了表彰大会上领奖。男孩是有这样聪明的!他,刷新了我小小农村女娃的认知世界。
某天,妈妈突然刻意说起,不要像邻居那位大姐姐那样,把男生领回家!要是我知道你们在学校谈恋爱,看我不把你们挂在房梁上拿扫把打!我心里猛吃了这一击,耳边听着姐姐应声回答,我也附和着。历史久远了,约摸有二十多年了,这些厉声村话,她也只能说,那不是怕你们不知道学习,吧啦吧啦。
我留级了,我不知道学习,整天在课本涂鸦。语文成绩可以因为夜晚多翻看了几眼课外阅读而变的好点,数学就落的一败涂地,终究是个中等成绩。后面吊车尾的家长嫌丢人,早和学校老师通了气,于是,留级生就轮到我来当。似乎,必须有些个名额才说的过去。老师告诉我家大人,我太矮小,不如留级,慢慢来。他们认可了。虽然这之前早先爸爸跟我说,如果不好好学习,aoe,就要再来一遍。而我心下想,现在已经过了aoe,那就留级吧。
我进了二年级教室,抬眼看到了他,依旧明亮。邻居家的妹妹像我招手,坐我这边吧。安顿好了坐位,接着,我又拿眼看向前排的他。
或许是考验,或许是老师老人家明白小孩子家心事,我竟和他坐了同桌。我的脏手怎么办?我的脏衣服怎么办?我的成绩差怎么办?他却在专心的写作业,看到他低着头侧过去的脸,心里又平复了,好安详。看着他伏在书本上干净的手,我偷偷把双手搓搓吧。
他常常是班级第一名,我得益于自己是留级生,竟然能排到第二。
邻居妹妹有时逗着我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你嫁给他呀!我心里猛一阵惊吓,我会被吊在房梁上吃打么?自此,和他坐同桌,再没安生过,我要证明给邻居妹妹看,我没喜欢他。我太怕她会和我妈妈在无意中透露出闲话。
岁月静好了那么点时光,看向他靠墙那边的窗外,杨树叶子依然在风里沙沙的响作着,再斜眼看向他,他还是那么明净。还是该吵架时吵架吧,不能让着他。
而有一次,他在坐位上哭着,抹着眼泪。是班上的大孩子和他在课间玩闹,一时间,互跌了,压着了,给他弄疼了。我实在忍不住了,便只好拍拍他,轻声劝慰几句,只心内希望邻居妹妹没看到。
时光匆匆忙忙,缘分也是匆匆忙忙,忽的来,忽的去了,转眼,又忽然来了。初一,竟和他还能在同一班上,而邻居妹妹和她的新朋友在其它班上。我也会暗暗略微吃她那位新朋友的醋,放学看着她俩在路上追追打打,好没意思的。而我和他,竟又是同桌,开学头天,他有些发烧头痛的样子,趴在桌上,疲懒倦怠着。我和我坐位后的女孩子打招呼,慢慢,也算结交了新朋友吧,宽慰了自己。
只是,青春期也就这样吧,干嘛一直偷偷喜欢他?电视剧里的一些明星也挺好看的,就这样罢。成绩也下滑到了班级末尾,排名前面对我没意义,我实在也不知道生命是要图个什么了。
但读了高中后,又是一阵不甘心,总要把过往的心事告诉他吧,心急心燥之下,便写了信,迟迟也没个音讯。不过,我终究是喜欢他的吗?为什么那天路过班上的女生时,听到她们在商量还是不要帮他把书信交给那个她的这些话时,心里却淡淡的?我大概对他没有独占欲吧。
高中时期,我不知道要喜欢谁,不过我确认,我不喜欢数学老师,不喜欢英语老师,不喜欢……我怎么都不太喜欢老师,即使来了个好英俊好帅气的物理老师,也还是不喜欢。怎么都无法喜欢谁,信里他告诉我,他班上有女生对他很好。我觉得很开心。我邻居家的小男生也挺好看的,而且年幼时一起也玩的很开心,要不要也告诉他我喜欢他?班上那位男生被同桌女孩喜欢着,不知不觉怎么我也喜欢他了,还很想让他今后记住傻傻自己,也写了些什么告诉他了。
蒋勋在细说红楼梦里提到,青春期就是爱说些有的没的。
高中时期的最后,我把自己关在里低帽檐,高围脖里,眼睛鼻子都不再露出来。老师怎么敲黑板,我也不想抬头再多看他们一眼,再怎么点我名字,也无法叫出我放在衣兜里的手。是个套中人。
我不知道要怎么活了!
而这近十年来,没变多少。
哭着闹着远离了家乡,出外读书四年里,在前期想起他的那一阵,又想和他说说话。和初中坐我身后的那位女孩要来了他的联系方式,有的没的,又开始了一阵。而之后却又出现一个人在我的QQ好友,莫名其妙的,有些时候还能够同时同秒的向对方发出同样的问候。还有些时候能够同时发出答话和问话,似乎心灵感应一样的东西存在着,多么神奇呢?只是,隔着网络,他有他的爱情羁绊,我能参与什么呢?为此心力憔悴起来,便闯进了我和发的空间文章相关文章推荐里头去了。那里,有一位让我更加心动的人。
只是几张照片,几副笑脸,我便死心塌地起来,黏上去了。把以往的感情一并梳理,一心想,我才是世上最爱他的人。同桌时期的那干净男孩不过是我暗暗喜欢了一场的路人罢!只是,只是,妈妈说,这人,太远,网上认识的,骗你的!同她辩驳几场几回,我的心力又供不上去了。毕业之际,听说他要闪婚。心里早有这个结局准备,还是被心雷劈成了个焦人。
隔年的末尾,我瞒着家人如愿去了他的城市,不过他在Q上写下的店面地址那里,他停业了。老天也真是,一个工作机会把我安排到了离那个店面地址两站路的距离。他却登着店面转让的消息,我可,我可再不知道他在哪里住着了。无可留恋之际,却在那公司出现一张面容清爽的脸来,呵,心内又换了新欢似的。那位同事倒是真的可爱,说话轻轻巧巧,笑容腼腆可爱,抚摸公司那只脏脏小狗的模样,和在阳台上挽着衣袖裤腿儿洒水,都可爱极了的模样。怎么有这么可爱的一个人?也慰籍了我无光华的心。他时常也会伸手对我来个摸头杀,和文文气气的壁咚。却告诉我,感情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而曾经干净明亮的他,开始说起,想见我,问我提到的可爱的他是谁?我告诉他,作为老朋友还是可以见见的,只是要有别的心思,那就别见了。他回复,那还是别见了。
后来,可爱的他离了职,我巴巴的,在情人节那些日子,跑去专卖店给他送巧克力立马就闪。平复自己的心。
再后来,干净明亮的他说,他还是想我,说,多想让我每天逗他开心逗他笑……第二天,他的电话我实在也接不动了。我如何用心力憔悴的自己逗他开心逗他笑?何况,早前梳理过的感情就是,我早前喜欢你,却并不够爱你,现在,不如不见!
而可爱的他也有了漂亮女朋友,他的朋友圈我再也看不到。他在那里学着装,我也确实不合心意,但随着面对他屏蔽我这件事,我总算学会接受被拒绝。
在决定辞职离开那城市之前,作为早先回礼,我请了我认为此生所爱之人吃了他想要吃的川辣味火锅,闲谈起一些事,翻手机给他看,却瞄到存在空间里妈妈年轻的照片!一霎那我醒悟了,他那时存在空间的发型和笑容,和我妈妈年轻时的模样是多么相似啊!我也是这样错意的爱着。我渴望的是,来自妈妈她年轻时的关爱啊。
咦嘘唏,
喜欢来,喜欢去,爱来,爱去。匆匆近二十年来,关于世间爱的课题,我依旧没有得多少分数。只是,总算能够依偎到妈妈身前眼前。她年纪也大了,美貌早就褪去了。我人在将近而立之年,总算得到了妈妈的爱。
陪伴我一路来,如同婴灵对母亲般的怨气,算是能够卸下了。而我,能不能继续好好打拼在世上,好好的去完成爱,我未能得知。
人生如意了十之八九,剩下十之一二,就是好好活着,活着,继续延续得到的爱,完成爱。我不是浪漫的人,是正经农村泥地里钻出来的,琢磨爱的平凡人。
我的认知地图,又该继续刷新的。枪林弹雨里,什么也不必怕,只要有爱在。
从怦然心动开始,就算是生而为人,接了爱的课题了。年少时,只空有心动,不会相爱,爱的解码与读取常常错误,迎来相爱的不顺利成章事实,都是在所难免吧?何况,世间哪个不反复呢?不明白的事情,好不容易想明白了,隔了些时日后,离了情境,就又会失去明白的。
即使相爱了,也不是时时刻刻之事。
宽慰着自己,只因,一切好与不好,会爱与不会爱还在发生着。至死方休之事,没个准儿,不再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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