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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太阳晒过的风像干涸的夕阳

被太阳晒过的风像干涸的夕阳

作者: 碎生 | 来源:发表于2020-07-06 22:43 被阅读0次
    “日子像咖啡 摇摇晃晃;像猫的懒散 得过且过”            ——《无忧房客》
    村暮

    被太阳晒过的风像干涸的夕阳

    这间房子坐南朝北,背阳,背田野。农用大风扇正站在干瘪瘪的院子里,学着北风的样子呼啦呼啦地吹着院子里的饭桌,其实天气不太热,大风扇是用来吹苍蝇的。满是苍蝇,桌子上,菜盘里,洗脸盆里,没吃完的菓子和小糖上,地面上的果皮纸屑……到处是苍蝇开会和苍蝇的死尸。女人一边喂孩子吃饭一边啪啪拍着苍蝇,苍蝇粘也用完了。

    孩子紧闭着嘴,使劲摇头抗拒嘴边勺子里的幼儿专用面条,女人没办法,便只好哄他去邻居家看大车子,串串门好方便喂一些饭。

    男人把裤腿挽起来,喝完了一瓶啤酒,就点儿小菜吃了,又喝一瓶酒,眼见着桌腿旁多了三个空酒瓶,男人腿一伸,没大注意,酒瓶砰砰倒了,吱吱啦啦滚了好远,一直滚到院子里的坡上又滚下来。

    ️                          —·—

    不一会儿,家家炊烟差不多都散尽了,空气里的炊烟味也淡了,女人和孩子回来了,孩子在前面踉踉跄跄地跑着,女人端着碗,在后面跟着。往她碗里一瞅,面条被捣的稀碎,还剩不少,已经凉透气了还是没有喂完。孩子跑到院子里,要脱掉鞋子光脚站在水盆里玩,女人不同意,嫌脏,孩子就哇哇的哭,男人看不下去就帮孩子把鞋子脱了,孩子自己顺手把袜子挣掉了,女人放下碗,一面赶着苍蝇一面大声呵斥孩子,孩子哭的更凶了,扯着嗓子嚎啕大哭,男人气不过,便抄起鞋底使出狠劲打着孩子屁股,孩子瘫在地下放赖,女人终是舍不得了,骂男人没用,让他吃过饭赶紧去上班吧不要在家烦人,男人忍气无奈地点了点头,敷衍性的说好好好,于是蹲在在大风扇一旁抽气了烟来,女人骂他不要脸怪他把烟味都带到了孩子的碗里,男人起身要把电扇关掉,女人说你不热我们热你赶紧走,男人脸上摆满丰富的表情牢骚了句我的天,然后拿起苍蝇拍逗孩子说来我们一起打苍蝇。

    一辆大卡车从家门口发了疯似的朝东边开去,东边在修高速公路。它过去后掀起漫天灰尘,太阳里面,风里面,都是灰尘。扑簌簌落到院子里的餐盘上,女人骂了句这哪个不长眼的没良心,随即撕了节卫生纸给孩子擦脸。

    吧嗒,大风扇停了,堂屋的电扇也停了,这是今天第二次停电了,前天也停电了,不过因为下大雨,孩子爹回来时候全身已经淋透了,就没来及修,于是将就了一晚,第二天预报有雨但是没有下,阴天,孩子爹回来早,一到家就开始修,老婆婆帮他照着手电筒,他一刻不停地修,修到八点多,汗如雨下,总算修好了,可谁想今天又停了,还是要等孩子爹回来。

    小黑狗睡醒了,哈欠着从屋子里走出来,女人念叨着这死狗又跑去屋里,腌臜人。孩子看见了跑着去撵狗狗,女人喊着快回来等会狗狗咬你,孩子拽了拽狗狗的尾巴,女人跑过去一脚踹开了狗狗,狗狗嗷呜嗷呜跑开,跑去一旁的辣椒秧田里,不巧被对面老奶奶看见了,掐着腰向这边走来,指着狗骂,死狗你要是再来盘我辣椒我非摔死你。男人起身赶紧去把狗狗掐了回来,扔在屋里,锁上了门,又蹲在墙边继续抽起烟来。老奶奶依然掐着腰站在地头,守护着她的“命根子”。

                              —·—

    太阳毒的狠,决定要把人烤焦掉,这里没有颜色,一切都是白花花的。女人要抱着孩子上楼睡觉去了,过一会儿又下来了,楼上太热,像蒸房一样啊。男人又抽完了一根烟,躲进了西厢房杂物间去窝着睡觉。今天周一,他休息。

    麻雀停在电线上,来了又去,蝉鸣迷失多年。一位老妇人提着铁桶去井边打水,几件T恤在晾衣线上学着秋千的样子,悠悠地荡着。河边仅剩的几棵芦苇有气无力地挺着腰,在风中摇摆,苟延残喘,午后的村子是死一般的寂静,神奇的是却又不乏“活在这珍贵的人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般柔和。

    窃以为,若把大自然的装饰物全都撤掉,太阳下的我们,不过是一张被一次次浸湿后再自然风干的草纸。

    ……


    完结啦~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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