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
每个人都有情,每个人又无情。像小河,平静时让人轻抚,疯狂时让人害怕。我们,常常会记住他人的无情,但怨恨过后,又会记起她的孤单,她的执情,她的感情。
每当我特别恨一个人的时候,恨的时间不会很长,反而很短。生气的一刹那,我会有锋利的眼神,心里真是充满怒火,直直盯着伤害我的人,心里想着报复。走出门口,远眺,绿草青山,呼吸一口气,一个人冷静的思考时,便又觉得她也是那么的可怜。我总是会想起自己孤单的时候,也曾想起在自己孤单时看到孤单的人忧郁的眼神和平和的身体,别样孤单。然后联系起来,伤害我的人一个人想必也是这样,又便不再恨了。
恨一个人时,脚下的每一寸净土都想去污染,树上的每一片叶子都想去抓伤,路边的每一棵野草都想去践踏,吸进的每一口空气都想咬破,天空上每一朵白或黑的云都想射破,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想去切割,嘴里的每一个细菌都想“绽放”,整个身体,內至外,都像向疯狂追夺食物的猎豹,疯狂乱追乱撞,最后气绝而死。
然而,那都是一时一刹那的冲动,无情无义,无心无肺,无人性无所惧,无所赖无所顾,就如野生的老虎,独自生活,亦生亦死,全不顾了。
就是那么恐怖,内心的我,冲动的每个人。
冲动之后,清醒之后,理智之后,便又恍然大悟,轻视自己。我怎么会这样,我如何会产生这种想法,是生活把我逼绝了么?是她把我伤透了么?我怎么会愚蠢到想与她共赴西方,这不仅取不到经,而且我还成为了一个罪人。幸亏上帝给了我思考的时间,是上帝给了我一个储存自我冷静的神经系统,让我从神经变成了精神,从冷人变成了体温逐渐升高的热人,充满着正当的情欲情绪的正常人。
想起路过咖啡厅时透过玻璃看见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思考事情的认真严肃的模样;想起黄昏时分在操场上带着耳塞,迈着轻快从容的步伐,静静地在跑步的一些些人儿,想起了走在陌生的街道时平时极度活跃的同学对我的寒暄的问候;想起了在图书馆里看见了平时宣扬着期末全部挂科此刻却倚在书柜上的认真看书可爱模样;想起了平时话不多句的同学在做兼职时头头是道,娓娓道来的说着;想起了曾经让我出丑的她低着头走过人群,一句话不言的慌张,想起……
或柔情似水,或声大如洪,又如何?或孤雁单飞,或群鸡而居,又如何?适境而活,而生,而言,而学,而哭,而笑,而怒,而悲,而浪荡,而厌弃,而无所为,而无所不为,而痛,而伤,而低头,而抬头,而成人,自然人。每个人,一个人,一个人,每个人,然而,其实,每个人等于一个人,一个人便等于每个人。
一个人的晨昏落日丰子恺的《渐》中有那么二句话:“使人生圆滑进行的微妙的要素,莫如“渐”;造物主骗人的手段,也莫如“渐”。在不知不觉之中,天真烂漫的孩子“渐渐”变成野心勃勃的青年;慷慨豪侠的青年“渐渐”变成冷酷的成人;血气旺盛的成人“渐渐”变成顽固的老头子。这“渐”与我的说的有什么关系呢?每个人,一个人,时间的不同,而“渐”的时间更是不同,所以,每个人是等于一个人。
每个人,不会终生孤单,也不会终生快乐,变化是人之常情。在那冷漠的月夜里,在那无尽狂欢的音乐中;在那冷清的楼梯间,在那气球音乐加彩带的教室里;在那空荡的房间里, 在那充满亲和的屋檐下 ;在那心事重重的人群里;在那16个夏天四人帮的影子里……或喜或悲,为情为爱,自己还是自己。
一个人与每个人这是一个错误的比较,其实,只有“一个人”之说,或者是“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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