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理想前进（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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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光喜洋洋，雄鸡唱三唱......幸福的生活哪里来，靠劳动来创造。”我每天激荡在歌声里，鼓励自己努力去改变现状，每天时间都觉得不够用。

一天，我忽然接到电话，小升初报名考试——是重庆95中的通知，它是重庆市唯一的一所只有初中的学校，师资力量都挺棒，为重点高中培养优质学生。

怎么了？我惊愕不已！儿子才读小学六年级上期，秋季开学才两个多月，往年是在六年级下期的春季报名！

后来得知，95中以前都是按照重庆教委的规定办事，可都比别的学校招生滞后，生源质量大打折扣——纵有伯乐，没有千里马哪来中考状元？几年下来，被后来居上的94中给挤兑掉了。95中痛定思痛后，这回使出杀手锏，比重庆所有学校都提前来招生。

报名不久，我们如约前来“95中”升学考试——上午9点开考，只考两门：数学和语文，12点出考场。这正是2004年12月中旬。

孩子的家长都前来助考，为自己祈祷。忽然喇叭传来，取消这次的考试，另行安排时间考试。

方知：有人告了密，市教委勒令95中停考！

最释怀的是我和儿子，昨晚他一夜没睡好。因为他从没参加过外面的考试——无论怎样宽慰，他就是睡不着。

后来在外读中学时，凡是这样的考试，第一个晚上他就是睡不着；第二的一个晚上就呼呼大睡；他上了大学后，这种考前综合症才消失。

没过几天，我又接到电话通知，说是明天上午8点钟在“后勤工程学院”搞活动，请准时参加，不得缺席，不得有误。

我俩乘客车提前抵达，原来是升学考试——这次为了避免走漏风声，躲开市教委的干预才这么做的。

都怕迟到，人群黑压压的一片，在灰不溜秋的苍穹下面各自为阵。虽然是冬风凛冽，但我的额头在冒汗，儿子拉着我的手在颤抖。幸好事先不知道，昨晚他睡了个好觉。

我给儿子讲起了陈年往事：当年恢复高考，我在农村当知青时，第一次上考场也是这样打抖抖，多数人都会这样。

这次还碰上了他的一个同学，互相鼓励，他俩的情绪趋于稳定。我们当家长的：也好受多了，默默地祈祷——为他俩。

“参加考试的同学，请到大门口集合！”喇叭响起来。

我和儿子约定：考完出来，就在门口的左手边上碰头。于是，儿子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汇入人流，向考场挺进。

这是他们人生的第一次考试，命运分岔的第一个拐点。这是流行了几千年来最公平的筛选——我的儿子赶上了，祝他好运！

而我们这代人，赶上文革，既没学到文化知识，又取消了考试制度，自然而然就初中毕业或高中毕业，美其名曰“知识青年”，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由于当年废除了考试制度，上大学就是开后门：找路子、托关系、搞贿赂、讲权势。像我这样无权无势的家庭，想都不敢想大学校门是啥子样子！尽管很想读书，那只是痴心妄想，南柯一梦而已！

霹雳一声春雷响，放出了救星邓小平，恢复了高考制度。我才有幸电大毕业，尽管快30岁了。

与儿子在一起的过程，就是重新活一次的过程，当然是我生命意义的翻新。

我和儿子一起，度过了他快乐的童年。他小学二年级暑假，就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起读《克林顿自传》，平均每天两小时。

每次开读之前，我先讲一遍要读的内容，他兴趣盎然；然后，我俩再一字一句地读。

克林顿在出生之前，其父因车祸而亡，母亲是护士。他跟外祖母一起生活在阿肯色州的霍普镇，家境清贫，靠经营小杂货店生活。霍普镇是当时美国倒数第二穷的镇。

他从小就帮助外祖母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耳濡目染了底层社会生活的艰辛和不公平，尤其是对黑人的歧视，深表同情——他有了最好的黑人小伙伴；每周巴迪舅舅带他去教堂礼拜，是他最快乐的时刻......他立志——长大改良社会。

我还告诉儿子：1992年克林顿参与美国总统竞选时，他就在我的肚子里，我们一起支持克林顿；他高兴得踢我的肚子，哎哟喂......克林顿真的赢了——当上了美利坚合众共和国第四十二任总统！

儿子兴奋得手舞足蹈——因他觉得挺有趣！

克林顿到了上学的年龄，才跟母亲和继父生活，他在15岁那年正式将姓氏改为“克林顿”。

克林顿在一个暴力家庭中长大，继父是个酒鬼和赌徒，经常虐待他的母亲：有次枪响，子弹擦耳，从他母亲耳旁飞过......他等待着自己长大。

克林顿读中学时，肯尼迪是他崇拜的偶像，经常收听肯尼迪的演讲，并扮演他的角色去参加学校组织的竞选。

克林顿十四岁那年，他用力量征服了继父。继父再也不敢暴力他的母亲了；继父癌症期间，他一直守着照顾——尽管他讨厌继父，但也要尽到晚辈的责任。

克林顿离开霍普镇的时候，他的黑人小伙伴送给他的唢呐，他当了总统后，还拿出来吹......他在担任美国总统期间，克林顿一直深得非裔美国人、中西部和西部蓝领工人以及妇女的爱戴，他也是美国总统当中不多的少数族裔民权和男女平等的最坚定的支持者。

这就是克林顿从小立志，朝着目标努力；长大后，改良了社会！我还告诉儿子：“你在我的肚子里的时候，我摸着肚子经常说你将来是总统候选人。我们的母子宿舍，也跟当年克林顿的霍普镇差不多一样的穷。黄娃偶尔没地方吃饭，我们帮他，虽然我们也穷。当你长大了时，也到美国去当总统候选人算了。”

他“哈哈”大笑，说要得。

儿子很受鼓舞，每天坚持半小时的写作，从不间断——到五年级暑假结束，他完成了四万多字的武打小说《恩断义绝》——小升初时，可帮大忙啦。

当时，我拿给技校老师侯天同看后，他赞不绝口，还借给儿子一本科幻小说：儿子看完后，又开始写科幻小说——《家园之战》。

从三年级暑假开始，儿子就到我的办公室里来，我俩一块学习奥数，每次至多一个小时就能完成当天规定的内容——是孙瑞清的教材，从三年级开始至六年级，共四册，每学年一册，内容典型，习题少，是很不错的教材。

我俩根据教材的内容，从例题破解；然后，我启发他一起编题。比如：池子注水的问题。

“属于工作量的范畴。”我叫他先把概念搞清楚：池子不论大小，凡是注满了水，就表示百分之百完成了工作量，也就是100/100=1。我用钢笔在纸上写，并反复强调，“这个1，不是一般意义的1，它的起源是百分之百完成的任何事情，用数学表达式就是1=100/100；或者100/100=1。”

我问他：“如果5天把水住满，一天注水多少？”

“1/5。”他答。

“对。”我又说，“这个5分之1的含义，是注水的平均速度，也是水管子的工作效率。它是在什么时间段的速度或速率呢？”

“五天。”他说。

“对。它是一个期间概念。”我问，“什么叫期间概念呢？”

他摇头。

我两手延伸：“就是一个区域，在给定的区域范围内。比如，你从这里到母子宿舍的水凼凼，是你认定的范围。所以，平均速度和匀速运动都是期间概念。”

“哦。马拉松赛也有起点和终点，也是期间概念。”他问，“平均速度和匀速运动有啥子区别？”

“五天把池子的水注满，就是平均速度，而不是匀速运动。”我问他，平均是啥子意思呢？

“等份额的意思。每天注水的等份是1/5，所以注水的平均速度等于1/5。”他说。

“大小不变的速度，叫匀速运动。”我问，“马拉松赛是不是匀速？”

“不是。”他很肯定，“应该是平均速度。就像我去水凼凼钓龙虾的那段路程，我一会儿跑，一会儿走；但整个路段的时间是一定的，我经过的路程是不变的，不变的路程对应的是时间总量；所以，这段路下来，我的速度应该是平均速度。”

“哇！”我竖起大拇指，“就是这个意思。”

他很开心。

我说：“打雷和闪电是瞬间概念或时点概念。”

“跨栏和投篮也是。”他说。

“完成工作量的速度，通常把它说成是效率。”我指着他，“比如，你今天的学习效率怎样呢？而一般不说，你的学习速度怎样呢？但意思是一样的。”

后来，我俩不知不觉配合默契：我编题，他来做；他编题，我来做。

譬如，他说：“一个池子，每天注水都是头一天的两倍。如果第15天注满水，请问：在第几天，池子的水注了一半？”

“第七天或第八的一天。”我答。

“错。应该是第14天。”

“为什么呢？”

“因为每次注水，头的一天都是第二天的一半，如此推下去，第15天水注满，答案就该是第14天。”他说。

“对对对！”我哈哈大笑，说我错了！

办公室的人也笑，说我：“老师还要学生来教。”

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刻，也是办公室的一道风景。

当学五年级奥数时，翻开书，让他来读、来讲解给我听。当时是想拖延他在办公室滞留的时间。

之前，他不到一个小时学完就走了；因他能编题，书上的几道习题，他很快就做完了，每天中途我都要去找他，才放心。他一般是跟以前母子宿舍的那些村娃在一起耍：多数时候，他们在附近水凼凼的边上，钓里面的龙虾。

这招真灵，他至少要在办公室里呆上一个多小时。起先，外面的伙伴喊他，他心里咋慌。我干脆叫他：去吧，明天补起。他欢喜麻了，像箭一样，射了出去。

之后，我叫他的伙伴不要来喊他，到时他来找你们。他的伙伴就没再来我的办公室外边喊他了。

以前，我都要事先备课。现在，让他来讲懂我。他一来办公室，我就从抽屉里拿出奥数书来，他就坐在我的旁边，一边读例题，一边演算；我故意不懂这不懂那，他耐心讲给我听；然后，就是他编题给我做；有时，我做错了，他来纠正我；到后来，我真的不如他了；他在办公室呆的时间，也长了——甚至有时下班，我俩一起回家。

办公室真好，有空调。由于我家住顶楼，很热。上午他在家做他的事情，顺便用电饭锅把饭煮起；还不到下班时间，我就回家，忙活。

来办公室实习的小郭很是羡慕：说我这个妈妈当得还行，还肯认错；说他的父母就是错了，也不肯认错，错的也是对的；他还说我有水平。

同事却建议我，找xx老师，是出了名的，讲奥数；还专门提醒我：现在外面正在报名啰，小学奥数竞赛；去报名噻，参赛才有意思。

我知道ta们心里发酸：办公的地方，娃儿来这成何体统？但ta们拿我没辙——我是出了名的，神经有问题；再说，我没耽误工作，工资又最低。

我只是摇头，哈哈大笑一阵子，说：“不敢。还要交报考费。你们又不是不晓得：我这点工资（拿在手上不到500元），不敢造次，让他在这里混混时间——他在外面，我不放心。”

我清楚：奥数很好，但不能去竞赛。因为竞赛，就意味着要做大量的习题来强化。

我个人认为：小小年纪泡在题海里来强化，看到某类题型就形成条件反射，真正的含义根本没搞懂。这样是僵化思维。

奥数的本来意义：就是自然规律在现实生活中的逻辑演绎。让儿子掌握这种逻辑演绎，是为了帮助他更好地写作。

所以，编题的目的，就是让他感受：这种数学逻辑跟我们的现实世界是吻合的，只是用符号和数字抽象了现实世界，让数理逻辑来展现我们的现实世界。数学是描述物质世界的语言，就像皇冠上的明珠，嵌在那里熠熠生辉——要靠智慧去摘取。

小小年纪，逻辑还没建立，就泡在题海中，囫囵吞枣，为解题而解题，掩盖了数学的本质——是对物质世界的描述，却去为荣誉而战，思维被固化，后劲不足。

小学，他没去接触竞争，也没超前学习课本，更不用说去学英语了，子弟校几乎没教英语。他一直经营每天半小时的写作。

喇叭凑然响起欢快的乐声。“考试结束了！”“考试结束了！”有的家长在高喊，声音很释怀。

家长们像潮水般汹涌在大门口，噪声像掀起的浪花，引人入胜。里面的保安把门推开，不停地吆喝家长：“靠边站、靠边站！”

很快，就有考生一个接一个地冲了出来。有的家长在高喊：“这里、这里！

紧接着，就是浩浩荡荡的考生拥出来，东张西望自己的目标。我等待的位置，正好人流稀疏。我与儿子，几乎是同时对光。

“妈妈！”他一脸的灿烂，白皙的脸上泛着红，像上台表演化了妆似的红。

我们同时走向对方，看样子，应该没得问题。我问他时间够不够？

“够用。”他讲了经过：最先考的是语文，刚开始时他很紧张，拿起笔抖得很厉害——先写自己的名字，后来做题慢慢就变好了；接着考的是数学，就没先前的症状了；题都是做完了的，还检查了的，只是语文没检查完。

“好的。我们去馆子吃饭。”我很高兴。

周围都在讲考试：有的喜，有的愁。

我们在周围找馆子，晌午了都打挤，因当时有私家车的很少。我俩终于找到一家有空位置的馆子，发现那个同学和父母也在里面。

“我们有缘。”那个同学的母亲说，“我们刚点完菜，待会儿一起吃吧。”

“是啊！早上碰到你们，现在又是。不容易。”我和儿子就坐。

方知：那同学由于怯场，语文没做完，考砸了，等待下次考94中，也是不错的学校。

最后，他们买的单，说我们别客气。我们道谢再三，辞别后，乘车而返。

没过几天，94中打来电话，通知我们去升学考试，还问我儿子有什么爱好。我都如实说了，对方叫我明天下午去招生办找她，带上儿子写的武打小说《恩断义绝》。

电话又响了，原来是95中打来的：说恭喜我，儿子考上了，优惠5000元，赞助费只交13000元；通知我在三天内务必报到，否则，作弃权。

翌日下午，我首先去了95中，找到校长办公室，原来他姓刘，是副校长。我说明了意思，并呈上武打小说《恩断义绝》，有四万多字。

“减少赞助费”，刘校长说他作不了主，这事书记在管；他能够做主的就是——保证儿子在最好的班主任的班上读书，并且是教语文的。

我找到书记，他匆匆翻看《恩断义绝》后，同意优惠3000元，只交1万元赞助费。

后来得知：这次95中招收一千多名新生，考试达到要求的，交赞助费1万8千元；考试成绩在前30名之内的，赞助费全免；在31—85名以内的，按比例优惠。

虽然94中我们可以全免赞助费，但为什么还要选择95中呢？

是因为95中比94中交通方便些，并且是全市唯一的一所只有初中班级的教学，学生都在同一个年龄段；而94中还有职高。

通过这次的《恩断义绝》优惠了3000元，使我明白了：儿子初中阶段写的科幻小说，要在他中考之前，就去重点高中明示，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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