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写到一半,突然有些话想说。
不知为什么,从小只要一听到“守规矩”这样的话我就犯恶心,像过敏一样。不是我的确有病,就是这三个字确实有问题。
还好诗里没有规矩,只有原则。
为了押韵而押韵,是典型的庸人做法,你只是在为大众的听觉配上一点视觉刺激,简单的说,你适合去为音乐填词,不适合写诗。但诗需要一种语言内在的自然的节奏感。
对我来说,诗是诗,歌是歌,至于诗歌,只是一种文体。
给诗下任何定义都是可以的,海子认为“诗歌是一场烈火,而不是修辞练习”,戈麦又认为“诗歌应当是语言的利斧”。可以说,任何一位成熟的诗人,对诗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最好不要下任何定义,因为诗只在于创造。
说起戈麦,觉得挺可惜,如今读诗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海子,却鲜有人知道戈麦。不过读的人少也未必不好,海子读的人越多,对他和他的诗的误解也就越多。
总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我最不喜欢他的一首诗。
这首诗写的并不是很好(和他的其他作品相比较而言)通过这首诗,也足以看出大众的欣赏水平了。戈麦为何现在快要被遗忘了,也就不需要找原因了。不过,戈麦是绝不会被真的遗忘的。
另外,多多的诗也挺好。就像我所认同的“作品至上”:一个作者,只有作品才有价值。我只看诗,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和我无关,我也不感兴趣。
如果说有例外的话,就是兰波了,我是因为先爱他这个人,才喜欢上他的诗。关于这个话题,上次也谈过了,这次就不说了。
说起诗人和说起诗,要讨论的东西就不同了。
总之我喜欢诗,不喜欢“诗人”。
诗,只在于创造。那些把诗当成文字游戏的,或是排泄精神垃圾的(我以前时常如此)实在需要反省一下。(我反省一年了,所以现在纯属发泄的东西就在胡言乱语里面写。)
创造实际上已经包含一切了。(反抗也好,不妥协也好,愤怒也好,呐喊也好,抒情也好,思考也好)。所以我认为,天才就在于创造。一个问题的本质就在于提问,答案的本质就在于思考。
说,就是问题。
话,就是答案。
我说过这样的话:交流和安慰都是可耻的。可如今我不想说了,因为我不想再被误解。
我有必要说出我写诗的态度:我要用诗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语言。
这件事海子完成了一半,可是他没忍耐住。
可能我一辈子也无法创造完成。
但是,创造就在于过程,所以结果也并非那么重要了。
创造自己的理想世界也好,创造自己的精神墓地也好,或者只是为了反抗虚无的奴役和现实的荒谬也好(反抗就包含在创造里了),重点在于“创造”本身,而不是创造了什么。
写诗靠的不是汗水,而是血和泪。
我的精神事业或许必将失败。
但还想多写几年再死。
我的诗自然有它的价值,虽然现在世界不曾看我一眼,没几个人读我的诗。可能我死了诗就死了,再也无人读了,彻底被遗忘了。
但是。
一个黑夜之子为何要嘶喊呢?因为他只属于黑暗。
借用叔本华的两则寓言来说:傻瓜!你以为我开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吗?我开花是为了我自己,而不是因为别人的缘故。我开花是因为我喜欢开花。我活着,我开花,这就是我的愉快和乐趣所在。
埃利斯一边急匆匆地赶路,一边大声向太阳喊道:“你这么勤快是干嘛?又没有眼睛要看你,也不需要照射、鸣响门农的柱子。”太阳回音说:“但我是太阳啊,我升起来只是因为我是太阳。别人看不看得见我,那是他们的事情。”
嗯,就是这样。
我不是花,也不是太阳。
我是黑夜之子,我是子健。
缪斯将我抛弃,我不再寻求于她。
我爱诗,但诗还未爱上我。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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