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历史的兴趣,最早来源于初中的一节体育课。没错,你没看错,是体育课。当时刚好下雨,没有场地,体育课只能在课室上,而当时体育老师可能感觉无聊,就和大家聊起了关于历史的问题。
个人其实非常反感应试教育,应试教育扼杀了人太多的思考力和想象力,让人逐渐变成一个考试工具。在这种应试教育的氛围下,学习历史,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老师归纳考试重点,画出重点,然后学生背,中间几乎很少甚至没有思考过程。
也许有一种久旱逢甘露的感觉,这场雨下得及时,体育老师当时就说和大家吹吹水,聊聊历史科。他当时问我们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们学历史是为了什么?”。
“为了考试”,“不知道”。当时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这两种回答,也许这也是应试教育的一种反馈吧,如果不知道学习历史的意义,那为什么还要学呢?当时我也不知道怎样回答,但这个问题,确实启发了我后面10多年对历史的思考。
读书的时候有位老师分析过当时九门学科的实际应用,语数英主科,不言而喻。理化生,日常生活中应用很多,地理则至少在旅游中使用。政治,日常和政务相关的也会用上,但历史,他说分析不出有什么实际上的应用。当然,这位老师是站在了实用主义的角度去看历史,这样当然是“无”用的。
对于个人来说,学习历史其中一个重要意义就是区分上帝视角和自我视角。很多人学习或者思考历史,很容易犯的一个错误是直接使用上帝视角看历史,马后炮解释历史事件,比如如果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不使用严峻的方式统治,秦朝也许会存活更多时间。站在今人的角度,我们是可以有能力看到当年发生了什么,这是属于后来者的一种上帝角度。用上帝角度固然能宏观看到历史发展的脉络,但无法还原细节上的真相,陷入一种“只见森林,不见树木”的问题。
自我视角把握细节,上帝视角把握脉络。是这几年对历史思考出来的结论。要思考一段历史,需要把自己代入到当时的历史环境中去,用一种"推己及人"的思维,去代入和分析当时场景。自我视觉需要拥抱常识,历史的发展并不存在神,任何一个大的历史事件发展,本质都是每种常识性事件的叠加。比如在分析秦朝的历史时,则需要把自己带回到当时的那种环境中,常识化每个人物,比如秦始皇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部分能力自己是缺乏的,或者大家的成长环境不同,导致了各方面的不同。如果基于这种前提就会分析,就会得到这样的一些结论:当年秦的强大,最终统一六国,秦始皇固然有其角色上的作用,但更大的作用可能在于当时秦国的每个大臣,每一个人。在现有的史料中,秦国其实在后期就进行了一些和当时其他六国不同的一些改革,而这些改革的诉求,并不都是来自于秦始皇,很多来自于大臣的努力和争取,而这些大臣的争取,可能是基于个人的利益需求,也有可能是当时环境的迫切性迫使他们去做这些事。当年秦的《商鞅变法》,从上帝的角度看起来对秦国的强大是有作用的,但如果回到秦当时的环境,当年实施变法,肯定也是困难重重,各种阻力,甚至于变法效果如何,可能变法者自己也不是百分百有自信一定会变好,甚至于有可能变坏,他们则需要负上历史责任。而迫使他们坚持下去的,也许会是功成名就的诱惑,也许会是不变不行的历史压力,至于是哪种,可能就需要找史料进行更细致的分析。把每件历史事件,每个人物,都常识化分析,使用自我角度分析,就回更容易感受到历史的实在感。
而历史的脉络,则需要上帝视角了,自我视角能感受到历史的实在感,但容易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人的一生最多只有100年,如果要看超过100年的事,则需要用到上帝视角去看,"上帝视角"则需要一种"逻辑化"思维,跳出每个历史细节,使用逻辑把每个细节进行拼接和组装,最终形成一条历史脉络,这条脉络必须符合逻辑一致性和符合史料。比如在春秋战国时期,儒家思想的发展路线,就是其中一条发展脉络,最早的孔子希望恢复周礼,说明当时的人性已经开始出现了败坏,希望可以恢复到以前,后面的孟子提出人性本善,人之所以变坏,是后天的影响,孟子时期的社会人性实际上比孔子时期更加败坏。到了后期荀子干脆就提出人性本恶,荀子的徒弟韩非子和李斯更是提出了人性更加败坏的法家思想,法家虽然独立于儒家,但源自于儒家。这条脉络简单说来就是:人性不断走向败坏。但人性为什么败坏呢?这个就可能和人类社会和经济的发展有关,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人类文明的发展都是人性不断走向败坏的过程。当人性不断走向败坏的时候,社会规则,法律都需要同时适应这个过程。最终秦朝选择了法家,也因此走向了强大,统一了六国。如果从这条历史脉络来看,似乎秦统一六国,是历史选择的结果。当然这只是其中一条脉络,如果从其他脉络看,可能又会是其他的结果,不过这可能也是历史的趣味。
综合上帝视角和个人视角,就能拥有一种历史把握感,可宏观可微观,可放大和缩小,就像导航的地图一样。感受历史长河畅游的快乐,同时又能锻炼逻辑思维,这可能就是作为一个程序员,学习历史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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