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我一生的痴,离去,只是我最后的情,从此你我在世界的两端,不再重逢。
我们相遇,是大多数男女相逢的戏码。阳春三月,春光明媚,我与姐妹相约踏青放风筝,风筝飞向空中,似是与云朵争高低,很高,很美,却与另个风筝痴缠,而后双双坠落。
“对不起”,你拾起我的风筝与我道歉,傻傻的呆呆的。你并非绝世美男,只是清秀,但那双眼睛透着的风采如此迷人。也许我就是被那种风采所迷,泥足深陷,无可自拔,苦了你,也害惨了我自己。
我摇头,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没关系”,事实上,两只风筝缠在一起,怪不得任何人,我微微一笑,我脸上有两个梨涡,笑起来很是甜美,似是要将他灌醉似的,这是后来他说的。
然后,然后年轻男女相遇相爱顺理成章。然而,命运那么不眷顾我,伤我至此。
我们很相爱,很快乐,你带我骑马,我同你游湖,最终我们决定见父母,经过他们的同意,获得他们的祝福,然后成亲。
“爹,娘”,他拉着我欣喜的进去想向父母介绍我,可是眼前的景色瞬间打垮了他,也冰冻了我的欣喜。
“这是怎么回事?“他没哭,只是跪在地上,看着被毁了一半的房间,桌椅被劈,箱子被打翻,更恐怖的是地上一摊血迹,他的爹娘不见踪迹。他颤抖着双手,“是谁,到底是谁,我们从不和人结怨,怎么会?怎么会……”
他血红的双眸吓得我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间,我想到我的家人,我的父亲是知府大人,“对,我们去知府,找我爹,他会找到伯父伯母的”,他似是抓住了一根稻草,顺从的跟着我跑。
我焦急的拍打着家门,下人们见我如此慌张,忙领我进门,当他们看到后面的他,眼睛怪异,而我眼中什么也看不见,直拉着他找到父亲。
“爹,你一定要找到伯父伯母,”我着急的语无伦次,最后,还是他稍微平静一下情绪,把事情前因后果一一叙述。
“那么你家有没有丢什么东西?”父亲一句话,他似是如梦初醒,忙跑回家,果然床头的暗格中,那份图,古老的羊皮卷图正躺在那,他捧着那图,忽然狂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了它,我们颠沛流离,不设仕途,不作商场,可到头来终究逃不过命运,罢了罢了……”,他念叨着念叨着忽的晕了过去。
我守了他三天三夜,可我不知,这三天竟彻底毁了我,也毁了他。
行刑场跪着一对年迈的父母,铡刀落下监斩者是我父亲。这些昏迷的他,守着他的我都毫不知情,等我们回过神,知府已经被包围捉拿他归案,瞬间父母的噩耗,而行凶者是自己心爱的,要许以终身的人,而那人的父母还要捉拿他,然后杀了他。而我,自己的父母杀了我心爱的人的父母,我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被抓,我拉着他,不顾官兵正要包围府邸,不顾后果,也不看他悲伤至极的眼睛,把他推出门外,给他戴上斗笠,系好衣袍,冲他吼,“走”。
我看到他眼中的不可置信,眼中的悲伤,绝望,还有决绝,我忽然害怕的拉住他,我想问,我们还能再见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可是他的眼神让我说不出口,我摇着头,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呆呆的看了很久。
天亮是我的地狱,我的父母被包庇前朝余孽而被抓,我瞬间如遭雷劈,包庇?前朝余孽?我疯了,疯狂的解释,是我是我放的他,我不知道,不知道,可我连天牢都进不去,没人信我,我去皇宫,想告御状,可皇上哪里那么好见?我被狠狠打了一顿,昏迷不醒,等我醒来,父亲已经被斩,我肝肠脆断,伤心欲绝,我问自己,我错了吗?还是他的错?
他埋我他与前朝有关,可他没错,这种事谁也会害怕提及,所以,他哪来的错?我呢?大概还是我的错,不然,上天不会再让我失去爱人之后失去我的亲人。我跌跌撞撞的走着,终于倒下!
我醒来,竟然见到了一双风采临临的眼眸,是我第一次就你上了的眼睛,那双眼睛似是有了报仇后的快感,我不可置信的摇头,果然,我的只觉是那样准。
“我已经报了仇,”他静静的说,“他们杀了我父母,而他不是我亲手杀的”。
我不可置信,这个是我心爱的人吗?还是吗?我救他,不曾考虑我的父母,而他,不加考虑的去伤我。
“是我报的官,谢了密,说是他包庇我”,他得意的笑了笑,“可我逃了,他们抓不住我”。
“你可还爱我?”我想起他离开时,我问他的话。
他怜惜的抚摸着我的脸,温柔的神采从眼中迸发,“爱,不爱我如何会放过你?”
我静静的闭上双眼。
“我给你准备饭食”,耳边想起他离开的声音,我却悄悄离去,带着我一身的伤和狼狈,徐徐离去。
倘若爱我,不会那般决绝,倘若爱,怎会不再顾及我?而我,又该如何的不孝,为了他,害的我的父亲死无全尸?
我跌跌撞撞,浑浑噩噩,不知前方是何!
再次醒来,我无悲无喜,静静的为父亲收尸,然后入土为安,跪在碑前,脸上早已无泪。
“那天,我也如此悲伤”。
那声音平平淡淡,似是讲着别人的事,我没说话,心中却想,你悲伤,所以也要让我也尝尝那各种滋味吗?
“我爱你,如果你愿意,我便带你离开,忘却过往,一生一世”。
我忽然大笑,那笑响彻云霄,苦涩又悲切,“不,你爱我,就不会不顾我而伤我。是,我父亲伤你,可他不知你我是爱人,他也只是受皇命而已,”我抬起手,“不,也许是怪我自己,我放了你,失去了我的亲人,我该怪谁?”
他却没有后悔,理所当然的说,“我没害你”。
“是,你没害我,只是没害我而已,可这里”,我指着已经痛的麻木的心脏,“可你伤了它,它已经鲜血淋漓”。
我豁然转身,“你不够爱我”。
他还是静静道,“你觉得是我错了吗?”
我忽然就平静了,无喜亦无悲,“你没错,为父母报仇,天经地义”。
他似是哽了哽喉,“那么,你会和我一起离开吗?”
我只是看着他,很久很久,久到连自己也不知会不会回答,我还是听到自己的声音。
“爱,不一定要在一起。爱了,也伤了,这辈子也不想再爱了”。
很久很久,他终于转身离去,我还是在心中默默的祝他,一生幸福平安。
更久更久,我离开墓地,这辈子,爱上你是我一声的痴,一辈子再也不会忘记他,爱他是我一生的劫,我应了劫,只能受着,承着,忍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