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父亲逝世已经五年了,最近经常想起小时候的事情,父亲模糊的脸庞也时常浮现于脑海,和父亲之间我们没有那种特别浓厚的感情,在我脑海中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亲密的亲子活动,比如一个拥抱,父子间的交谈。
我们之间是一种淡淡的,有点模糊的,感觉是一碗不稀不稠的米粥一样,但一直是连着的。
那句“你陪我长大,我伴你变老”亲子感人金句,并不适用于我身上,我从没有看过年轻的父亲,因为当我出生时父亲就已经老了,我出生那时,父亲六十一岁。
我没见过你六十一岁前的模样,你见不到我二十一岁后模样,中间的二十一年回忆却是属于我们。
还记得那时我坐在你的旁边等着你给我两毛钱的早晨吗?
那时候家里还有养猪,父亲每天早晨6点的时候都会点着,他房间那盏灯体像个青色的葫芦,中间是一个莲花座,上面套着一个圆圆灯罩的油灯,这种油灯现在平常人里应该没有用了吧!
他点着油灯在放着杂物的房间里,切着要煮给猪吃的番薯藤和叶子,父亲之所以点着油灯是因为他想省电,而且这盏油灯一直用他生命的结束。
那时候我上二年级,有次早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杂物房里闪着淡淡的黄色光,我好奇地走过去发现父亲正在切着东西,我已经忘了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走了进去,坐在父亲的对面看着他拿着那把因为切各种的植物,上面已经结了厚厚的有点黑也有点青的污垢,一刀一刀地切着番薯藤,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我就在那里坐着看着,我已经忘了父亲当时和我有没有说些什么,没过一会,我看到父亲从他的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但叠得很整齐的长方形袋子,那是父亲的钱包,他从里面抽了张两毛钱给我,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父亲把钱给了我之后又继续着手上的工作,而我对于父亲和切番薯藤已经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我感觉困意又来,我得去父亲房间躺一下,等天再亮一点的时候去上学。
我记得那时候手上有几毛钱,最开心的时刻就是放学后到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一根冰棒或是一根辣条或一小包的姜丝,一边吃着一边回家。
尝到了第一次的甜头,后面连续几天我都有意地这个时间起来,有时候是被父亲吵醒的,我发现父亲有时候早上会小声地唱着大戏一边在哭泣,唱着关于父母事,那时候懵懂的我知道他很伤心,但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也没有勇气去给他一个拥抱。
也许是父亲发现我连续几天都这样,等待着他给我一毛两钱,不想让我有这样的习惯,在第四天的时候,我坐在他旁边一直等了天亮应该上学了,也没有等到他给我两毛钱。
我当时心里很难受和不爽,一是因为为什么今天不给我钱,二是今天没有钱买冰棒了,当时做了件挺傻气的事情,我走到半路又跑回了家,假装忘记带东西愰忧愰忧地出现在我爸的眼前,连续了两次,我爸还是没有理我。
来来回回的两次,学校已经开始上课了,我做了一个胆大的决定—逃课,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逃课,我心里很是没底,生怕父亲知道把我打一顿,我一直等到放学的时间混在人群中假装放学才回家。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早晨6点多和父亲一起在那个杂物房里呆过。
我以前从来不敢开口问我爸要钱,除了交学费或学校又要买什么试卷才会向他要钱,一是因为自己感觉他不会给,二是我们家穷,我们当时要不就是等他工作回来有散钱会给我们,要不就是我们自己去捡破烂,卖给收破烂人的换点零花钱。
我很庆幸能记得这件事,当时的你还很“年轻”,油灯光下的你也很挺拨。
我最近也6点10分起床,但这里没有你,没有油灯,没有两毛钱,也没有那把刀,也没有别人,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没有做和你一样的事情,我在做运动,希望有一个健康的躯体,迎接今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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