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耳洞

关于耳洞，在我的记忆里始终诚惶诚恐。而每次看身边的朋友谈论耳环的各种美丽时，我几乎不为所动。眼前总会飘起小时候穿耳洞的那一场经历。

大概10岁左右的样子，那年流行起穿耳洞的时兴风。所谓的“穿”实际就是一根细细的缝衣针。在耳垂的中间就像缝衣一样快速的从耳垂的这边穿过去。其间之痛，唯有经历过这最原始的穿耳洞者才能体会。

我记得帮我穿耳洞的是一位邻居奶奶。那时候似乎身边女孩比较多，我们家三姐妹和左右邻居家两位小姑娘。一起让奶奶帮我们穿耳洞。也是在一个初夏的傍晚，我们按年龄大小排队等奶奶挨个帮我们穿。奶奶拿着一根细细的发亮的缝衣针，用一条棉线沾着菜油，穿在针上，用来给我们的耳洞做引线。由于我怕痛，一直瑟瑟的迟疑着，那种既想又怕的心情在前面两位姐姐穿好耳洞雀跃着跑开时我才缓解一点。再加上奶奶特别慈祥，轻柔的话语安慰着，我慢慢的平复了紧张的心绪。

轮到我的时候，奶奶说“不要怕，很快的”。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耳垂，一边夸我的耳垂大而有肉，一边安慰我不要害怕，我在她温柔的抚摸下逐渐平复下来。并感受着开始发烫的耳垂。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种剧痛穿透全身，那尖锐而冰凉的感觉毫无商量的由耳朵渗入身体的全部，我开始感觉到头皮发麻，眼泪一下子迸出眼眶，双手下意识地摸住脸而大哭。母亲听到哭声出来看说着没事，一个耳朵已经穿好了。说着帮我又不停捏着另一个耳垂，奶奶说耳垂捏的麻木点，针穿过去就不会很痛。结果，在母亲的帮忙下终于咬着牙穿好了另一只耳洞。

那晚，我在镜子面前看着耳朵下面垂着的散发着菜油香味的两根棉线，双耳又红又肿，疼痛中带着麻木。母亲说不要用手碰，过两天就会好。等棉线能穿梭在耳洞里就可以了。这中间最好不要发炎。说话间就用一种紫色的药水涂在我们姐妹仨的耳垂中。

大概过了一星期左右，大姐和二姐相继拿掉了那根棉线，用茶叶梗穿在了耳洞。据大人们说茶叶梗能穿在耳洞的时候，也意味着耳洞已经成功了。而我很不幸的有点发炎。开始又红又痒，慢慢的耳垂开始肿起来，碰一下那种痛仿佛牵扯着手臂，母亲只好带我去卫生院，那时候农村的医疗设施有限。我记得母亲让我吃了几天的白色的颗粒小药片。如今想来大概是抗生素之类的药吧。之后开始好转，红肿退却后的10天左右，我的耳洞终于能让那根棉线自由穿梭。而当母亲把茶叶梗穿在我耳朵里时，那颗紧张的心终于不再颤粟。

耳洞的故事，在历时一月有余的疼痛经历中终于落下帷幕，而我，也似乎只有在年轻时戴过一两次耳环。或许是当年受疼痛的影响，我始终不曾对戴耳环有过心动，那两个耳洞也早已因为多年来不曾去佩戴耳环而早已被满住。唯有那隐隐约约的痕迹印证着当年我也曾有过耳洞。那鲜明的疼痛记忆总会在朋友们说起耳环时在我脑海里浮现。

穿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