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走访,认识了俩老头。一个姓石,为避讳叫做九老头,为何有这奇怪的避讳,我也不甚了了。一个名中有个伍字,所以叫五老头。
我们先遇到九老头,光头,干瘪瘦小,略有点佝偻。他说五老头家狗很凶,自告奋勇带路先去五老头家。他从路旁捡了根枯竹竿拄上,佝偻着背走在前面趟路,野草灌木掩没了他半个身形,凉拖鞋踩在湿滑的路上噗叽着响。
九老头老婆有精神疾病,自嫁过门就没干过活。儿媳是糖尿病,在家吃药养病。儿子一个人长年在广东打工挣钱养家糊口。76岁的九老头则种点庄稼,养几只鸡鸭补贴家用。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那细声细气,带点地方口音的话语,却极平静,没有煽情,没有抱怨,如聊别人的事一样。
五老头家的狗果然凶,老远就从竹林深处冲了出来,好在九老头有备而来,我们才免了这无妄之灾。
五老头在九老头细声细气的呼唤中,或者确切的说是在狗吠声中,从竹林后面的屋角转了出来。同样的光头,同样的干瘪瘦小,同样的佝偻着。
五老头82,老伴早就不在了,独居。几个儿子都在外面打工挣钱,也都在城里买了房。说起这些,五老头似有掩不住的骄傲。
五老头还种了庄稼,养了鸡鸭。我以为老头是闲不住,说这么大年纪了,儿子又能挣钱,何苦还那么劳累。九老头说,不种庄稼他吃啥,他儿子过年还要回家拿腊肉,拿鸡鸭呢,五老头默认。我问儿子们给他钱不,他说儿子不问他要就阿弥陀佛了。我问儿子打电话不,五老头说一年也打不了两三次。
没什么说的呀,打什么电话,他说。
五老头坐在檐下右边的板凳上,混浊的眼神看过来,无意识的吧嗒着干瘪的嘴。
九老头坐在他对面,手扶那根竹杖微侧着身子望虚空,枯瘦的脸颊紧绷着。
我一时有点恍惚,说不上是沉重是空虚还是有一点点的无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