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这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其实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却莫名的引动了我内心的散落星光,汇集成一条银河。
那是高三。他是我的前桌。因为疫情,整个班都是单人单桌的分开坐,前后桌几乎就相当于之前的同桌关系了。
我那时候成绩不大好,尤其头疼物理化学。公式背了不会用,原理、反应又搞不明白。成天害怕老师突然点我上台写题目;私下里又自卑的很,总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行。
而他不一样,他在班上是有名的“大神”。这个称号源于他有次上课解化学题,一眼看出答案,并且解释的老师都不明白。他也是个开心果,什么情况下好像不说两句憋不住。
遇见他之后,我变得与原来不同。
夜跑后路过球场整个高三上学期,我几乎没和旁人闲聊过几句。一来没有自信;二来也因为自己的成绩,习惯了自己的处境尴尬。
下学期换了座还不到三天,他就莫名打开了我的话匣子。甚至闲聊中察觉,三年前我们曾在一个课外班里见过面。之后我们就熟悉了很多,但除此之外也没多说过其他的。
记得那是一个大雨的清晨,我撑着伞在前面走着。天还没有全亮,又因为下雨,视线模糊,整个人都是懵懵的。隐约间,听见有人在唤我的名字。
刚开始我以为是听错了,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可又再次听见了差不多的声音。于是,我停下脚步,站定,回头。
我看见是他。
他撑着一把大黑伞,在后面使劲冲我喊。“今天好早呀!”“你不也是。”
旁人可能不会明白的是,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动。多久了,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独行,有时候不经意间遇见认识的人,再绕过认识的人,不敢轻易将那个熟悉的名字叫出口。只是因为脆弱的内心早已为这个过程搭配好莫须有的结局。害怕的是旁人眼中的冷淡和沉默寡言。
可有时候,越是弱势,越是敏感,也越是脆弱。不曾想过这旁人的一切言行,皆是由自己的猜疑而生。就算成为现实,亦不是自己的错,而是旁人的错,大可不必与他再聊下去,努力做好自己就好。这是他教会我的。
习惯于平日里把自己卑微到成为所有人中的透明,本以为在这个班里,没有人会在意,可是却偏偏在这一刻,所有一切都变了。仿佛所有一切都在告诉我,不是我不配,而是我值得。
我发现,生活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自己在旁人心中也没有那么不堪的印象。只是成绩差了些,也许对一个重点班学生来说不算够格,却从不能代表我是一个不够格的人。
后来有那么一回,我数学不小心考了班里的倒一。当时班里考试的成绩表会由第一名到最后一名排好,贴在教室的前面。
一开始,虽不知道自己考了倒一,但我清楚我考得不会多好。于是想下课借路过瞟一眼。但真正发现了之后却又慌乱了。一想那张耻辱的单子还要放上一周,心里就更难过。
中午我失落的失了神,正呆坐着。他将一张叠成几厘米的纸块塞到我手里,我一看是那张成绩单。
“这是…”
“带回去吧,贴着也…。”
“这可以带走?”
“怎么不可以?我之前考不好就会带走,下一次努力考好不就行了?”
那时,我默许了。
现在我想,有时候,确实要有一些打破常规的举动,有如带走那张让自己丢脸的成绩单。不是所有的遵从都是正确的,遵从的前提是不伤害自己。如果伤害到了自己,无论多难,也应该有所改变,用打破常规的方式去追求下一次可以期待的成功。
后来我们关系一直很好,我常常会有不懂的地方询问他。也因为他每一次的真心相待,我渐渐将他暗藏心底。
谁在年少的时候,心底没有暗藏过另一个人呢。这个人,有时候也许说不上有多完美,但却会与你的行为想法那么不同。甚至是能够影响你,改变你。
记得高中的语文老师曾对我们说过她看到的那么一句话:“你读过的书,爱过的人,都藏在你的气质里。”
想来是的确的。
他改变了我,让我在高三余后的时光里变得更自信,更努力,也更好了。我不再惧于寻求优秀的人的帮助,也不再多愁善感的一个人想天想地。把精力花在了实处,自然可以有所收获。
再后来,我们调开了。但是我带着他赠给我的努力和自信奔赴未来。有时候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在我背后喊我的名字,然后追上我。有时候对我说些傻话,引来旁人笑着回顾,但我们都没有在乎过。似乎都知道彼此有心意,但只是暗藏心底。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希望自己变得更好,能和他靠的更近,甚至是在排名表上的位置,成绩单上的数字。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好,配得上喜欢二字。
在这个班里,曾因为自己的弱势,不得不掩藏所有的光芒和情感,成为了旁人误以为的清净。直到遇见他,我才敞开心扉,诉说一句真心,浅开一点笑颜。甚至把他给我写过的公式,讲过的的题目都藏在书里。
那时候想的很简单,只是希望有那么一天,可以配得上他的优秀。但事实上,是他救赎了我,也成就了我。把我在沼泽遍布的荒原上拉起,指了一条生路,并且为我点亮一盏前行的灯火。而我顺利的通过了高考这一关卡,结果已经算得上是满足。
后来我们都去了一所还可以的大学,在两个不同的城市。虽然断了联系,但都已算是得偿所愿了。
希望在未来某一天,我们可以在更高的顶峰再次相见。
那时候我一定会说:
“谢谢你曾走进我的人生。”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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