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初夏,刚刚收完麦子。又忙着种植玉米,芝麻等秋季农作物。炎热的天气使人烦躁,空气中弥漫着干旱的味道。一家人来到大块地种植玉米,要用铁锨把土翻开,并把土松开再把玉米的种子埋进土壤中。一个坑二个坑三个坑,周而复始的重复着前面的动作。抬头看看炙热的阳光,在望望遥远的麦趟地。这块地有三亩,我思量着什么时候可以干完啊!深刻体会到,面对黄土背朝天的劳作。多想找个树荫坐下来休息,可看看身边的都在劳作的家人,也不好偷懒,继续挖坑种植。
那时的农村,地是农民的命,父辈们都依靠田地生活。我的婚姻还是因为当时的农村分田动地而闪婚的。
清楚的记得那是91年的夏天,玉米已经有小腿那么高了。那天是雨后的初晴,午后,踏着稍微有些风干的泥泞小路第一次和岳父外出学做生意。
我们当天下午先到县城寄宿在一位亲戚家中,次日又一路辗转来到了豫西之城洛阳。这是我首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感觉这个环境对自己太生疏了,刚到洛阳的那段时光感觉好孤独。这也是我第一次离开故土之身在他乡。
当时来洛是岳父和他本村的邻居甚好,来洛经商是在他的引荐下而来。简单的说是做大米的贩运。我们在涧西区的一个都市村庄里租了一间房屋,当时的吃住和货物存放都在这间屋内。
熟悉了一下环境,我和岳父带上刚置办的编织袋,带上现金坐车先到郑州。(那个时代还没有互联网金融,出去收购带现金最大的票面是10元币值,外出资金流动很是不便。)再次倒车到开封杜良的一个镇上去收购大米。那时才懂得大米是存放稻谷,是现用稻谷撵打出来的。大概要一周左右才可以收购到一车的量。然后我们又要自己去联系货车把大米运输到洛阳去销售。还记得那时最好级别的大米是五角二分一斤。那时候贩运一车大米一万余斤,利润也就三百来元。甚是辛苦。
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经商之路 ,转眼之间到了秋收季节。岳父又回家去秋收,留下我一个人,留储货物我已销售完。我又和隔壁的老乡一起到洛阳郊区的孟津去收购大米。两人组成一车货每人一半。还记得那天货物运输到住地已经是凌晨两点,卸货我们两人一人卸一人扛,货车司机看到我的辛苦,最后也伸手帮助我们搬运。我们每人扛了近70袋的大米,那个时候的我没有感觉到累。年轻的自己累并快乐着!
就这样从六月份做到十月份,岳父感觉生意不太满意,他离开了洛阳。给我就留下了锅碗,煤炉,一台秤,和一辆工农牌三轮车。这些是我这几个月来换取的第一杯薪水。岳父回去了,告诫我,你自己在这里慢慢学习着做吧!
我一个人又迁移到朱家村,租了个便宜且面积小些的房子居住。当时的我有一个认识的朋友名弓长,他当时不太喜欢劳作,每天游手好闲,他的哥哥对他也不爱搭理,认识了他之后,他就一直我这里吃住。
那时我骑着三轮车驼上五袋大米到家属院去叫卖。叫卖对于我是很难张口的。迫于生计我要喊……我要叫……卖大米……。我到过,中国一拖,矿山机械,耐火厂,铜加工厂,六冶,还有更远的西谷水。这些都是我叫卖过的地方。卖完大米,我还要给她们送到楼上,还记得一百斤的大米我一口气扛到六楼。我感觉气喘吁吁,肩膀疼痛,还记得那位大妈让我喝杯水坐下歇息……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不能做别的吗?晚上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回到居所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前想后。
不能做些清闲的吗?之后我到水果批发市场去批一车葡萄和橘子,在后来还有雪梨苹果。大概做了有一周左右的时间,感觉还是不满意。那时最流行的健身是呼啦圈。一早起来就坐车直奔洛阳的关林小商品城,批发些呼啦圈配件,再组装好,沿街边走边售。
没有任何经商知识的我慢慢在适应这个社会。转眼即逝快到了春节,已经是腊月了。核算一下自己一个多月赚取了小五百元。打算回家去过春节,我来到涧西上海百货大楼用420元买了一台17寸黑白电视机。那个时候争强好胜的心特强,现在回想起来,感觉那时的自己年少轻狂特傻。
春节前大儿子的出生,让我更有了家的概念。要养孩子,自己要有责任了。转眼 过完春节,我再次踏上征程来到洛阳。这次的目标很明确,不能在像以前做游商了。来到了康滇路市场工商管理所,第一次租了市场部的营业房,做起了粮油经销店,从那时起自己才一步步学会了成长。
店内经营的产品有:挂面,面粉,大米,食用油,以及各种杂粮。
从92年经营到95年,那时虽然挣的不多,但是已经学到了一些为人处世的礼仪。95年二儿子的出生在拖厂的职工宿舍楼里。一路走来,学会了怎样和别人交流沟通,那时请别人喝酒,都是把自己喝吐。回头望,自己还是做了很多愚蠢之事。
96年一家人搬到了郑州,在河南电力公司附近农贸市场做糕点。相比之前的粮油店轻松了很多。但是每天要不停的做各种面点,活虽然不累,但是相对繁琐。每天早上8点开店,营业结束晚8点。那些年春节家人没有休息过,越是年节越忙。多是春节后几天的下午外出去附近逛逛,绿城广场,人民公园,碧沙岗公园,西流湖公园。平时也抽时间骑摩托车到南边的尖岗水库钓鱼。那时间没有车,摩托是唯一的交通工具。那时骑摩托车两大人中间加坐两个孩子,前面油箱再坐一个孩,一辆车载5人。就这样骑行三十公里去黄河游览区游玩。虽说那个年代不怎样富有,但是很充实。这样一晃就来到了新世纪。
经过多年的拼搏,一家人终于有了稳定的居所。自己找人装修房屋,添置家具家电,房屋虽说不大,但很温馨。它的存在使自己找到了归宿感。
00年爱人的朋友去做了通讯生意,经过了解,前途更好,再次转行运作做起了移动通讯代办。历经每次的脱变,生活也变的越来越好。
通讯店位于北三环路西段,距离南环家有18公里左右,每天都要上下班往返。于是就添置了一台奥拓车。想想当年那个小车不知道是怎样度过的。当时感觉不到它车身小。我每年夏季都要开着它去水库游泳。秋季炎热的中午,每年不变的都驾车去东郊抓蛐蛐。热的满头大汗,聚精会神的听着蛐蛐儿的叫声,蹑手蹑脚瞬间突袭一直蛐蛐捧在手心。那时忘记了所有的炎热……现在回想起来还觉的幸福满满。
06年通讯行业在走下坡路,那年夏天我来到了北京邮币卡市场同好友见面,看到了这里的繁荣,已经打算回郑州之后来京做小灵通的经销。但是回家后商量的结果是爱人不建议来京。此意暂时搁置。
通讯店里不太忙,我一个人就周六周日来到旧车交易市场闲逛,观察咨询价格。当时有个车主来卖车,也没有多想就是直观告诉我可要,谈妥价格,直接开回去付款。到了下周我把车收拾了一下,来到旧车交易市场出售,记得第一辆车卖给了一对小夫妻。当然我的回报是四千人民币。最多时我一天成交7台车,至10年的那些时段我一直是在通讯店和二手车之间两边奔波。
09年又去做过医药销售代表,每天联系各个制药厂家,为下年的药品投标做准备。结果耗费了半年时光颗粒无收。这也是我人生中最失败的一次投入。
之后又和家弟合资40余万购置一台牵引车,车辆长度16米多,又招聘来两个司机来回替换。没有驾驶经验的我一路上也会代他们开上一段路程。车辆从郑州往返青海西宁。西行西宁是拉物流公司的货物,返程到三千多海拔祁连山脉拉煤炭。一路上翻山越岭,每次出车要一路行一路接受罚款。路上的各种苦难太多太多,堵车也是家常便饭,让人欺负过,被人歧视过。和别人斗过嘴,也干过仗。回想起来这些经历,真是酸甜苦辣尽尝之。出车一个来回要一周左右,吃喝住都在车上颠簸。
那是春节后的一次出车,那天是零下17度,凌晨5时,返程途中行驶至天馋省级公路。途经十三公里的下坡路。由于天气寒冷,挂车喷水降温系统被冻住,致使刹车失灵。失去了控制的车子,当时犹如脱缰野马,瞬间加速下行。车速越来越快,变换车道躲过了面前的第一辆车。吓呆了对面的上坡车,他们停在那里让我们通行。这时车速更快了,不行跳车吧!弟弟喊着拉门而下,我也顾不得穿鞋子,跳上驾驶座准备随他跳下去。就在这时一声巨响,车子追尾到了前面的第二辆车体上,玻璃破碎,方向盘后移把我的腿卡在了后座与方向盘之间。我把腿拔出来,意识错乱的我又从右侧的窗户跳了出去。一头摔进了水沟内,爬起身看到货车和前车撞在一起还在继续前行。这时感觉头上发热,血顺着脸向下流。当时也感觉不到痛,我伸手拿起自己棉袄按在头上。往坡上走去找弟弟。我摸黑爬出水沟,向上走了十多米,看到弟弟没事,这才放下心来。至于车辆当时已经没有在去考虑它。120把我拉到医院。我一个人瘸着腿去拍片,去包扎头部。后来的事情太多了,不愿意再谈及太多。焦急的家人从家中开车来到甘肃处理事情。回想暮暮往事,再次感谢家人的关心!
这次事故处理,修车共花去十多万元。跑运输整一年,车子卖掉我收入了一万余元。还收入了左小腿前面一个永远长不平的坑。
10年经亲戚介绍又进入到家居行业,请朋友吃喝,取经。在家具批发市场租场地,最后驱车前往成都取样定货。货到了,没有想到的是,它那么沉重。要自己搬运,还要自己组装,一时间累的我腰酸背痛。再加上前些年我做粮油留下的腰肌劳损,我后悔了选择这个行业,我做了不到四十天,我决定选择放弃退出这个行业。
11年来京提车,爱人也一同前往,她来到了朋友那里观摩学习做收藏。11年的夏季开始进入这个行业至今。我们住过的地下室……搬过几次家……伤过神……走过弯路……各种心酸……都在笑谈中随风而去……
回头看看走过的路,穆然已到中年,但是那颗不服输的心依然年轻……
其实梦想是一个说出来就矫情的东西,在你没有完成之前,除了坚持,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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