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居里有俗人,俗人却时常欣赏几朵花新。无需说业已脱落花冠的君子兰,况且它的花冠歪歪扭扭,略显干瘪,并没有惊艳到我;也不必去理会那两株新晋的红掌,桀骜不驯的“花烛之焰”并不能得到我的青睐,倒是那默不作声却粉碧通透的观音莲能让人多看上几眼;几盆兰更是无需提的了,其中的一丛“下山兰”,虽是年深日久,却也没见它冒出哪怕一星半点的花芽来,甚至连新的叶片也不愿意抽出来,也不知它究竟是在修什么“道”或是要参哪种“禅”,唯一让人欣慰的是总算叶片见长,愈发徒长罢了。
还是说一说门口一隅的情形吧。富贵子一如既往地“珠红玉润”,短壮的枝条挑着红玛瑙似的富贵子,似乎永远也不会感到疲累。只是它会经常口渴,想必还是储备有限,它自然不是“沙漠之舟”—骆驼,当然要经常为它“沏茶倒水”,甚至“淋浴”。这就成了一项似乎理所应当的工作;大概率永远也不会再发声显像,以致即将进入古董行列的老式电视机上,是一些无关紧要,或许也不伤大雅的“小品”样的组合—机顶两边各有两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东东;厚重典雅,精巧别致的圆腹敞口陶瓶,内插两支赤红欲滴的塑质红果果,类似于袖珍山里红,倒也明艳可爱。紧挨着它的是一个青花瓷质盖碗儿,素雅明净,悦目赏心。然而并不常用,仅供观赏。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有什么怨言。
机顶靠门一侧就略显滑稽一些。一只金蟾茶宠,整日里口含刻有“招财进宝”字样的金色小圆球,却总也不见吐出来。它不吃不喝,不醒也不睡,终日张嘴衔“宝”,不发一言。想必它也很辛苦吧,它趴在孔方兄为它打造的底座上,甚至肩后两侧也搭着两串铜钱,当然那串钱的红线条仍旧是挂到嘴角上的。粗糙的蟾背上镶嵌着几粒或红或蓝的宝石,真个是满身富贵,通体“足金”,财气逼人!其下一方石头画,其上绘有彩蝶,栩栩如生。机顶居中是一球水培的金钱菖蒲,青苔满布蒲球,犹如“芥子丘山”。其下有吸水石,石浸于水;蒲叶细密四散,叶脉浅碧、深白、淡黄相间,视之,亦雅。
靠墙的机尾上有一棵小发财树,矮墩墩的,立在巴掌大小的塑料盆里。青叶如微型的伞盖,盖下嫩芽丛生,各得其宜。靠着小发财树的墙角有一个被冷落日久的花瓶,虽说颜值还在线,但目前也只好在墙角自怨自艾了。花瓶正前方切近是一个高脚玻璃瓶,瓶口覆一塑料小盆,盆内也有一棵小发财树,酒瓶样的身材,叶冠青翠,长势良好。
方寸居不大,一隅似乎也很繁杂。尽管错落有致,互不涉扰,但总归太满。忽然看到富贵子上方墙上挂着的一个葫芦,那是一个亚腰的葫芦。它有流畅的曲线,饱满的腰身;尽管它混元一体,还没有被开过口,但我知道它腹内虽是多籽,时隔经年,想来内中早已空落落的,并不圆满。
“南华老仙”说,“虚室生白,吉祥止止”。“吉祥”是否“止止”我是不知道的,能不能“生白”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想“心”和室大约是相通的。如何打通这心与室的“任督二脉”,看来还需下一番工夫才行。于我而言,“知易行难”。突然想给那个葫芦开一个口,无论用来盛水还是装酒,或者就那么一直空着,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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