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趁中午休息时间,我驱车从学校回到家里看父母。到家里以后却没看到母亲,父亲说母亲又去菜地了。父亲看我车脏了就拿水管帮我洗车,我便独自到菜地去寻母亲。
菜地在房子后面不远的地方,这儿原来是一大片打麦场,后来都用收割机了,麦场失去了作用,于是被各家各户开辟成了菜园子。有的人家由于常年在外打工,不便侍弄,就种了油菜籽,此时油菜花正开,黄灿灿的一片很是好看。
穿过油菜花地,远远看到母亲一个人佝偻着腰拿着锄头在菜地里干活。我走过去进到自家的菜园子里,叫了一声母亲,她没听到(这两年母亲的耳朵有点背了),直到我走到近前,母亲才抬起头来说:“还以为是你爸来了呢?”我说:“我爸一会儿就来了,你在干嘛呢?”母亲说:“扒沟,想着趁墒点两行豆角。”只见前面是是一片绿油油的菠菜,菠菜的另一边是几行长得又肥又壮的蒜苗,刚刚下过雨,蒜苗更是绿的透亮。边上还有两行稍小一点却很稠密的蒜苗,母亲说那是用来吃苗的。这边母亲已经扒好了两行小土沟,我接过母亲手中的锄头,说:“你歇一会儿吧!”
自从去年春天母亲患脊髓炎住院以来,她的菜园子规模就小多了,只种一些萝卜白菜蒜苗豆角之类好种易管理的蔬菜。尽管母亲的腿脚恢复的还不错,但明显已不能干重活了,可是她不肯丢弃自己的菜园子,仍然坚持种一些蔬菜,当然这还需要父亲的帮忙。记得以前母亲种菜那叫一个专业,这三分菜地的利用价值被母亲发挥的淋漓尽致。 什么黄瓜、西红柿、茄子啊,小葱、韭菜、芫荽啊,甚至豌豆、草莓什么的也种,一年四季什么都不缺,啥时候该种啥菜,整地,浇水,施肥,总是早早的做好了准备,绝不至于浪费了一分一毫的菜地。那时候每次回家,总是看到母亲在比她还高许多的菜园子里挥汗如雨。别人种菜是种菜,她种菜是种事业。母亲是个要强的人,不管干什么事情,即便是种菜也要种的最好。
其实父母哪吃得了那么多菜的呢,都是给我们姐弟几个种的,哪种菜收获了就这家送点那家送点,后来送不动了,就收好让我们回去取,图的是让我们都能吃上新鲜无公害的蔬菜。
拿着锄头扒地,久不劳动的我不一会儿竟浑身发热起来,于是放下锄头坐在地边和母亲聊天。记不起母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种菜了,应该是在她“退休”之后吧!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曾干过许多事情,搞过养殖,开过代销点,大街上卖过布,甚至还收过粮食。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姐弟几个,母亲就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整日的忙碌着,终于把一个俊俏、能干、利索的母亲熬成了弯腰驼背、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妪。直到后来我们都成家立业了,父亲也从教育岗位上退休了,母亲这才收起行囊和父亲回到老院子里过起了“退休”的生活。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失业”的母亲开始了自己的种菜生涯,这一种就是十几年。我想只要母亲还能种动,她就会一直种下去,因为她是一个从不肯吃闲饭的人。
我们正在闲坐的时候,父亲来了。虽说菜园子是母亲在管理,但其实地里的许多重活都还是父亲干的。像翻地、浇水这些活还是很累人的,于是父亲便带领邻居们自筹资金把水管一直扯到了菜地,这下就方便多了。看看时间不早,父亲就催我赶紧上班去吧。
刚刚放晴的天露出了一丝丝暖阳,没有风,偶尔看到有人到田野里去干农活,静谧的小山村就像世外桃源。走了很远,我似乎还能听到父亲和母亲边种菜边争论的声音!
2023年3月25日晨于紫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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