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秋天,我接受了一个朋友的邀请,兼职到北京**公共关系公司,担任代理总经理一职。
担任公关公司经理以后,业务很快展开,我们很快通过外企服务公司,承接了一个国内著名酒业公司在北京人大会堂的组织工作,同时成为一家浙江文具公司在北京的代理。
这两个业务,在当时利润不高,但对于我们这家小公司而言,能够保持一定的现金流,后方就可以稳定,我把主要精力用于新业务的探讨和挖掘中。
从学院再次出来,我发现这个世界真是变化太快了。
我试图把调查所《全国人民看北京》这个题材,按照我以前设想的思路,继续深度挖掘一下比如《外国人眼里的北京》、《北京人眼里的老外》等,但发现,我采取的题材背景法(嵌入)的赞助方式,基本行不通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是不可能自己掏钱,去拍这种电视纪录片的,而那时候电视台的广告费用,也不会给我用于拍这种片子。
这时候,北京满大街都有人拿着各种介绍信、批文等,巧立各种名目,去一些效益比较好的单位拉赞助。按照北京人的说法,这种事情已经臭满街了。
这次我是从北京旅游局和北京电视台开始,并且得到了两家单位的协助和支持,甚至旅游局还给我配备了汽车、二哥大(二哥大,是一种类似步话机那样的移动电话机,是北京旅游局管理人员当时的一种专配)。
我的入手点不是中国公司,而是驻北京的外国公司,在和不少于10家外国公司驻京代表接触并做了一些探讨以后,我发现,这条路很难走通。
我担任的是公共关系公司的经理,虽然我有过公共关系课程的教学经历,但如果把教科书的理论和方法应用到实践,我觉得自己还有太多欠缺,虽然那时候北京不会有超过5家公共关系公司,但自己在公共关系实践中的能力,还是不够,也不具备相关的客户知识和体验,所以这方面的工作,确实不知道如何进一步展开。
在1990年代初,下海创业,如果没有适合的项目,很可能就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碰乱撞,我当时就是这样一种情况,每天的事情不少,但大多数都是不靠谱的事情,我也希望能在一大堆不靠谱的事情当中,挖掘出靠谱的信息,但确实不容易。
不过作为一种社会集体记忆,还是有一些趣事的。
我结识了时任中国**进出口总公司的几个业务经理,其中有两个哥们,叫阿辉和阿健。那时候国家进出口贸易权,全部掌握在国家指定的进出口公司这里,而国内公司如果需要进出口贸易,是需要通过这些进出口公司做代理的。
阿辉和阿健都是北京地面长大的,我们年龄差不多,很是处得来。
在贸易询单中,我和一家美国公司联系上,对方提出计划在国内选择一家服装加工企业,代理加工10万条毛涤西裤,根据对方提出的各种要件,我认为这个项目请阿辉和阿健他们这家公司做进出口代理商,最理想。
这是一件为国家创汇的好事(那时候国家急需外汇),而且对方的要件完全可以满足,价格也很宽松。我请阿辉和阿健他们按照基本的外贸程序完成必要的手续以后,正准备和国内某国有服装加工企业签订加工协议,这时候突然有人把一个在北京做个体商的温州人小温介绍给我。
小温约四十岁,外表憨厚老实,看上去不是那种精明的南方人。
小温给我的报价是这家国营服装企业报价的二分之一,而且承诺出货的时间更快,这让我们很是吃惊。
于是我们答应小温,一起去他在北京的“工厂”看看。
其实就是南城的“浙江村”,八十年代初开始,以浙江温州人为主的外地人,陆续来到南苑乡的时村、果园村一带,租住当地居民和农民房屋,在京城经商,从而形成较固定的活动区域。
经过考察发现,别看“浙江村”外表是脏乱差,但是这些浙江人的小小服装加工作坊,却很是讲究,而且“村”里人很团结,听说是正规渠道的出口贸易单,都表示会全力以赴,把产品做好,让外商满意。
小温深谙什么是灰色地带,事前就和我商量,灰色对他们“浙江村”就是白色,亮色,无需任何担心。
阿辉和阿健也被浙江人这种吃苦耐劳、讲究效率、在异乡的团结劲给打动了。
我不知道最后小温是怎么说服的阿辉和阿健,总之,这个单子就真的交给小温这些浙江人做了,为了完善手续,小温又跑到延庆八达岭一带,用不多的资金建立了一个服装加工企业。
北京人当时习惯管浙江人叫“浙皮子”,虽然不好听,但人家浙江人,早期的创业,就是在北京人的眼皮子底下,用质量、价格和速度,把这些订单“抢走”,这种“皮”劲,你不服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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