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猫

选自新海诚《她和她的猫》

楔子

“陈尘，你有没有看过新海诚的《她和她的猫》？”

“《她和她的猫》？没有看过，像我和我的猫一样吗？”

“当然不是，《她和她的猫》是一部动漫，以公猫的视角来讲述自己与女主人之间的故事，哦，难道你其实是个女子，佯装成男子的模样，啧啧啧……难怪从小就这么漂亮。”

“我有说错吗？我有一只母猫，还是一只暗恋主人很久的母猫，所以这不就是“他和他的猫”吗？”

莫小米看着一脸坏笑的陈尘，突然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走向陈尘，看来某人真是一天不打，就打算上房揭瓦了？虽然向来弱势的那个总是自己。

院子里传来了他和他的“猫”的嬉笑怒骂声，声音久久盘旋在天空之中。

1 那年初遇，时光静好

莫小米和陈尘，从小学时就相识了，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莫小米家和陈尘外婆家的房子距离很近，也就步行十几分钟左右的距离，陈尘刚开始并不住在莫小米的镇上，是后来才搬到外婆家住的。

陈尘，人如其名，有点像出尘的仙人，刚刚搬来村里住的时候，跟在外婆后面，眼睛透着一种疏离，长的跟个姑娘似的，白白嫩嫩的皮肤，晶莹剔透的眸子。

“这是我外孙，刚刚从女儿家接回来的，以后就和你们住在一起了，也要一起上学，小米和其他伙伴可不能欺负陈尘哦！”陈尘的外婆介绍着陈尘。

“那是自然，这么漂亮的男孩，怎么会欺负呢？是吧，小米？”小米的妈妈拉着小米，想让她做个保证，结果半天没有听到回应，心想着这皮孩子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整天野的跟个男孩子一样。回头一看，原来拉着的小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甩脱了自己的手，正两眼发光的看着陈尘。

莫小米的妈妈正想着修理小米一番，却见小米走到前面，看着陈尘。

“你叫陈尘？长的真漂亮啊，我们能做朋友吗？”莫小米说着便伸出一只手，友好的看着陈尘。

小米的妈妈，看着也伸出手的陈尘，正想感叹着女儿这会可真是懂事了一次，却见莫小米根本不是和陈尘握手，反而伸手一把将陈尘拉近，“吧唧”一口亲在了陈尘的脸上。

“陈尘，你长得真漂亮，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放心，我会罩着你的。”莫小米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着。

陈尘眼看着莫小米贴上前来，感觉到脸颊蓦然一湿，一向疏离的眸子瞪大了看着眼前有着长长睫毛的女孩。

惊呆了的不止是陈尘，还有小米的妈妈和陈尘的外婆。

“哎呀，我们家小米这是表示欢迎呢。”小米的妈妈回过神来，赶紧拽回来小米，尴尬的看着陈尘的外婆。

“哦…没事，没事，都还是孩子。”陈尘的外婆也急忙应道。

小米的妈妈忙拉着小米往家走，生怕这孩子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丢了自己的脸。

莫小米只是回头看着陈尘，一边挥手，一边说着：“陈尘，明天见，明天咱们一起去上学哈。”

陈尘只是把头扭向一边，装着没听见。

第二天，莫小米兴致冲冲的拉着小伙伴吴明一起跑到陈尘外婆家找陈尘一起上学的时候，才知道陈尘和外婆早就去了学校。

莫小米闷闷不乐地看着上锁的大门，“怎么也不等我一下，说好了今天一起上学的。”

旁边的吴明看着一向豪爽的老大，突然如姑娘般怨念起来（某人显然已经忽视了莫小米本来就是个女孩的事实），颇为不解，不过还是搭上老大的肩，劝解道：“他是转学过来的，肯定要提前去学校报到啊，怎么会等着你呢！”

莫小米听到这话，一拍额头，“对啊，怎么把这事忘了，幸好没有等我，不然就坏事了。”

说完高高兴兴的揽着吴明的脖子，蹦蹦跳跳着跑向了学校，如果小米的妈妈出门，又会再次感叹：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闺女，整天和男孩子称兄道弟，勾肩搭背。

当然，莫小米不会知道，早上陈尘的外婆问陈尘是不是要等等莫小米的时候，陈尘直接一扭头，冷冷地说了句：“不等。”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2 因为你，才像个女孩子

“唉……唉……”，莫小米第n+1次默默地叹着气。

“老大，你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带着兄弟们一起去收拾他。”从小学到好中的万年跟班吴明实在受不了一向没心没肺的老大整天女里女气，抡起拳头就要去收拾欺负老大的兔崽子。

好吧，即便已经到了高中，看着已经拔高许多，也留了长发的莫小米，吴明仍然只记得那个小时候打起架来比男孩还男孩的老大。

至于为何突然留起长发，无非是因为有一次陈尘看到自己和吴明他们几个一起玩的疯狂，在莫小米又一次屁颠屁颠的在自己面前晃时，直接说了一句：“整天像个男孩一样，看以后谁喜欢你，嫁不嫁得出去。”

于是乎，莫小米单纯的以为只要自己留起长发，变成女孩模样，陈尘就会喜欢自己，和自己一起玩了。然而，这也不过是莫小米以为的以为，陈尘依然是以前那个仙气飘飘，冷冷淡淡的陈尘，不，随着年龄增长，气质愈加清冷。

“没有谁欺负我，是我被嫌弃了。”莫小米再一次深深地叹息，想着这些年来自己每次到陈尘外婆家找陈尘，他要么不在，要么见了自己也就是瞥一眼，就忙活着去关照自己的猫，难道她活生生的一个人，还没有猫重要？

“吴明，别再喊我老大，姐不做老大好多年了，你不知道嘛？”莫小米摸了摸吴明的头，轻轻地揉了揉，一直安心听着莫小米唠叨的吴明，却像是被谁用重力按压了的弹簧一般，“咻”的一下就弹开了几米远。

不是吴明担小，实在是因为每次吴明像这样和老大稍微亲密接触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感觉到一阵刺骨寒风向自己袭来，吴明四下环顾，只看到依旧闹腾的老大，身边清冷的陈尘，然后就是若干兄弟，所以很是诧异究竟是何原因？直到有一次一个兄弟同样和老大嬉戏时，才明白寒风何来。

而现在，自己就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所以自觉的撤离老大，飞也似的逃窜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莫小米。

“喂，喂，吴明，跑什么啊，真是，还说去帮我修理欺负我的人，结果自己先跑路了，真没义气。”莫小米兀自嫌弃着跑的没影了的吴明。

“谁欺负你了，我吗？你是打算找人来修理我？”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莫小米“噌”的一下转回了头，看着身后身着校服，怀抱黑色猫咪的陈尘，一时哑口无言。

陈尘眉头一皱，举起手来，把猫咪递给莫小米，“拿着，刚从学校回来就听外婆说黑球不好好吃饭，放假的这几天猫咪由你负责。”

莫小米慌忙接过猫咪，“为什么找我？它一直和你住在一起。”

“嗯，因为他是你捡回来的。”说完就转身走了，“还有，记得晚上抱回来吃药。”

3 发现时光的小秘密

“黑球，怎么感觉这几天你吃胖了好多，看来还是我会照顾人，比那个陈尘对你还好，是吧？”莫小米报着黑球悠哉悠哉的走在前往陈尘外婆家的路上。

因为每天晚上要抱着黑球来吃药，放假的这几天，莫小米几乎是天天见到陈尘，因为黑球总是不听话，来回跑，不愿意吃药，所以两人只能一起合作，绞尽脑汁的让黑球吃下去药。而对于每天都能看到陈尘的莫小米来说，自然就格外开心，连带着这每天十几分钟的路程都觉得顺眼了很多。

“外婆，陈尘呢？”莫小米眼光环顾院子很多圈都没有发现那人的踪影之后，只能问在厨房忙活的外婆。

“小尘刚出去，估计一会儿才能回来，你先到他房间坐会儿，等一会儿他。”外婆从厨房探出头来答道。

“好的。”莫小米把黑球放在地上，走进陈尘的房间，一如印象中的干净整洁，整个房间多是灰白相间的格调。窗前一张书桌上放了很多书籍，整齐有序，书桌正中央放了一个档案袋，几张照片散落在桌面。

莫小米靠近书桌，想着自己只见过一面的陈尘妈妈，自从给陈尘买了一个相机，便见到陈尘经常拿着相机拍来拍去，每次拍完还都不让别人看。莫小米看着桌上的照片，贼贼地笑了，“不让看，那我就偷偷看。”

说着拿起桌上的档案袋，将照片拿了出来。

猫，很多猫，各种姿态的猫，从莫小米认识的黑球到镇上其它人家的猫，静静地活跃在陈尘的相片当中。晒着太阳慵懒的猫咪，打着哈欠的猫咪，像人一样行走的猫咪，睁着一双眼睛扮可爱的猫咪……每一种猫咪都有着特殊的气韵。莫小米看着这么多猫咪，只想感叹一句，看来，猫咪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不过看在这么多可爱猫咪的份上，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想着或许陈尘快要回来了，莫小米拿起档案袋，打算把照片放回去，却见适才漏掉的一张照片从档案袋里滑出，掉落在书桌上，一张看起来尺寸大小和其他照片无甚差别的照片，莫小米看向照片，这是？

照片中是一个女孩，撑着一把雨伞蹲在一个纸箱面前，一只纯黑的猫咪在纸箱中伸出舌头舔舐着女孩的手指，女孩微笑的侧脸定格在镜头下，淅淅沥沥的雨似乎从照片延申到现实中……

“你在做什么？”陈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个，我就是想看看你的照片，这个，是我吗？”莫小米指着照片怯怯地问道。

陈尘走近莫小米，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那张照片，不发一言，把其他照片收拾好放在档案袋里之后，又拿起莫小米指着的那张照片，看了看莫小米，很欠揍的说了一句：“应该是吧，只是我拍出来的比本人美些而已。”

虽然是损自己的话，莫小米仍然有些心花怒放，刚想问问陈尘是不是如同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着自己，却又被另一种喜悦冲击的忘掉了本意。

“以后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好好上你的学，还想和我去一个大学，这么笨，怎么能考上，假期我给你补课。”

“真的吗？我们可以去一所大学，太好了。”

陈尘看着莫小米兴奋的样子，嘴角不知何时也挂上了丝丝笑意，而只顾着兴奋的莫小米，自然忽略了这样难得的笑容。

4 原来我也在你心里

一直到考上同一所大学，莫小米都没有从陈尘的手中取得那张照片。偷过，抢过，甚至威胁过，但最后都没有效果，莫小米再也没有见过那张照片。

陈尘大学选了摄影专业，从此对猫的喜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陈尘拍摄的照片也有很多被杂志社征用，也算是杂志社的老顾客了。每次，莫小米都跟着陈尘来回跑，跑着找猫，看着陈尘拍猫，实在无聊了，就在一边对着猫聊天，也不知道是在逗自己玩，还是逗猫玩？

有时候，陈尘也会拍一些人物照和风景照，自从上了大学，陈尘的妈妈送给陈尘一个新的相机后，陈尘只说是要实验一下新相机的效果，所以莫小米便成为了这些风景照和人物照的唯一人物，让莫小米一直有一种专属模特的傲娇感。

陈尘看着时常在身边的莫小米，大多不发一语。其实陈尘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对莫小米不同，恐怕自己的生命根本不会让莫小米参与这么多。

小时候，陈尘的父母总是吵架，一个孩子经常看着父母争执、冷战，慢慢就锁上了心扉，不愿意再接触很多人，朋友就很少。后来，父母离异，自己搬到妈妈的老家跟着外婆住，妈妈整天忙着自己的工作，一年难得见面，只是时常会给自己买很多东西，所以，当陈尘第一次见到莫小米这个不像女孩的女孩时，她竟然“吧唧”一口亲在了自己脸上，反而让自己很不习惯，所以才会抗拒着莫小米的接近。

直到有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陈尘看到撑着伞逗着纸箱中被遗弃的猫的莫小米，心里突然感到久违的温暖。以前父母经常忙着工作，忘了接自己，而小小的陈尘只能待在学校门口，等着他们想起自己。所以，在看到这样的莫小米时，不自觉得便拍了一张照片。

虽然后来这只黑球最终还是由陈尘养着。

很多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在一个小小的瞬间，而莫小米，从此便烙印在陈尘的心头。

5 想一直这样走下去

大学毕业，莫小米和陈尘终于正式的在一起，获得双方家人的同意之后，连婚礼日期都确定好了。

一众人等皆是放下心来。

比如莫小米的妈妈，“唉呀，终于把这个从小像个男孩一样的闺女嫁出去了，女婿还是陈尘，知根知底的，我也就放心了。”显然，在小米妈妈的眼里，也忽略了一直在努力变成女孩子的小米，只记得她小时候的光荣事迹。

又比如吴明，“老大终于嫁出去了，以后就可以不用再受寒意侵袭了，唉。这么多年，经常被冻成冰块是什么感受，我可是最清楚的，万幸万幸。看来以后老大也要小心，有一个这么爱吃醋的老公。”

……

总结起来就是，莫小米能够嫁给陈尘，真是高攀了。而之所以能够高攀成功的原因，无非是因为陈尘的低就。

毕业之后的陈尘成了一名专业的摄影师，以摄影为业。

有一天，陈尘在给猫摄影的时候，突然问一旁的莫小米。

“莫小米，你一直不明不白的跟着我，想不想要一个名分？”

莫小米愣住了。

“怎么，不想要？”看着呆征着的莫小米，陈尘打趣地问道。

莫小米急忙应道：“要，怎么不要，那你给我什么名分？”

“嗯，你看我对我的猫很好吧？”

“对啊，很好。”

“那你以后就做我的猫吧，我也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