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朔方的秋,独自在校园散步。在零散昏黄的路灯里,抬眼去看斑驳的树影。
倏的,一叶枯黄款款落下,落地有声。不由想,上次有如此闲情逸致是什么时日了?
大概是七八年前,念书时的冬日。清晨六点,出门上学,北方的冬,大地常是银色和灰黑色相间着,雪落满街巷,是银装素裹。一人走过,留下深深浅浅的银色脚印儿,两人、三人,脚印斑驳,便染上了泥灰,再晚一点,有车疾行,便泥泞的不成样子了。早上踏雪而行,纯白而柔软,雪亦是有声的——一种咯吱、咯吱清脆的“闷响”。小区的院子里没有灯,地上的银装借着外面的街灯折射出乳白的光晕,恍若通向未知地域的圣道,愈近情愈切。
北方的冬是漫长而寒冷的,但那时我不觉寒冷、不觉漫长,只想天晚些亮、雪再大些,我,再走慢些。
不由得回神,已然走出好远,人生亦走出好远,恍如隔世。叶将落,雪亦不迟,但再没有那忽明忽暗街灯对面黢黑的巷子,和那个眼里有光、干净、赤诚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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