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双尖山顶上,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轻过。阳光普照大地,身后是结冰的山路,还有未化的积雪。
面前的石碑上面刻着“浙江陆地中心点”六个大字,鸟瞰远处的城市,美景尽收眼底。
高耸的竹林,细小的竹叶携风轻轻舞动;枯黄的桃树,嫩绿的枝芽深情拥抱金色阳光。
我不知道怎么来到了这里,但是我喜欢这里的空气,这里的植物,以及这么的安谧。
就这么静静地站着,闭上双眼,展开手臂,聆听大自然的声音,感受大自然的怀抱,一切就是这么美好。
翔宇拍了拍我肩膀,坏笑道,“够了没?周元,时间不早了,咱得回去了。”
我就特别痛恨这种把唯美意境亲手撕破给你看的人,拿起手机瞎几把拍他的丑照,“让你破坏我的心情。”
等点开相册一看,几个人围过来看,“啊呦喂,拍得还有模有样。”
翔宇乐得合不拢嘴,“周元,看不出来,还是行家啊,等下发我手机里。”
我只能干瞪眼。
依依不舍地,我们朝石碑挥挥手,纪念我们这次的冒险之旅。
刚回头,几个人在山顶上就呆住了。
看了看来时的路,蜿蜒曲折,我们的车还停在遥远的山那头,翔宇淡淡地发出一句感慨,“去你大爷的!”
我:“翔宇,太羡慕你了,能这么自由自在地生活,能做自己爱做的事,还能有一辆这么霸气的车。”
旁边的大宏推了推我,“周元,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有些东西我们是羡慕不来的。”
我看了看大宏,还有正在开车的翔宇,表情突然严肃道,“啊呀,你元哥是这样的人吗?”
大宏坏笑道,“就是”,说完伸出魔爪,知道我怕痒,使劲地挠我。一辆黑色轿车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热闹轰轰。
闹着闹着累了,大伙也折腾不起来了,大宏,宁杨爬了一天山,倒头就在车里睡了,翔宇硬撑着,偏不让我这个空有五年本本的人来代开。
夜幕渐渐落了下来,有闪烁的明星,有冒起炊烟的木屋,有巍巍然的稻草垛,有暖红的灯笼。
它们从车窗外不停地掠过,想多看一眼,却仍然消失在身后。
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你想它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拼命地留住时光,含着眼泪不说再见,醒来后却只能抹抹眼,继续新的一天。
我把视线转回到翔宇,问了他一句话,“翔宇,你今天到底许了什么愿?”
翔宇:“哈哈哈,当然是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末了,来了一句,“你大爷的,累死我了,你来开会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人也会不经意间想起,怀念过去,怀念曾经美好的点点滴滴。
似乎闭上眼,再睁开眼的时候,他们就在身边。
那天,翔宇打电话给我,我在家陪父母,“听说你回来了,老爸刚买了辆新车,一起出去逛逛呗!”
我紧紧地握住手机,停顿了有一会,“好,不过你大爷的,怎么现在才叫我。”
翔宇笑了笑,“这不是忙嘛!一有空就想到你们了,看,不是马上来招呼你们了。”
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我笑了笑,“还算有点良心,能想起我们几个。”
自从照了毕业照之后,很多同学的面庞就开始慢慢褪色。依稀记着那时是我们最欢乐的时光,拥有有史以来最长的假期,以及再也没有成堆的试卷,再也没有老师的辅导班,再也不会有人逼着你——得好好学习。
日思夜想的大学生活也就在军训开始后给了自己当头一棒。顶着烈日,站个军姿,心里默念,“去你大爷的”。
绽放的背后都是消亡,大学生活也是一样,新鲜感过了,只能依靠惯性开始重复性工作。
翔宇和好多同学一样,去了杭州;而我应该是头被磕了,不,应该是被门夹了,去了隔壁的合肥。
就算曾经的点点滴滴,欢声笑语都能溢出你的脑海,但是似乎通过一个屏幕就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陌生的世界里,除了回忆,我们再也不能行走在同一条路上。
所以当听到翔宇提出再聚一聚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欣喜若狂的。
工作后,我们还能再有相同的时间再在一起回首往事吗?
站在双尖山顶部,我们几个对着石碑许愿。
叽叽咕咕了半天,然后几个人哄堂大笑。
大宏推了推我,“元哥,许了什么愿啊。”
翔宇斜眼一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取个漂亮大姑娘,生个大胖娃儿。”
我也笑了笑,“就你们这觉悟,能不能高一点啊!”
翔宇到最后还是没让我开车,因为我也到头就睡了。
回到家已经是夜深人静,对着翔宇的车,我使劲地挥了挥手,转头就往家的方向走。
岁月总会老去,记忆总会变淡,所以选择铭记。铭记那些细小而美好的存在,这样才不会离我们而去。守护它,保存它,在一个人负重前行的路上,它会告诉你,这是你的勇气。
那天,高耸的竹林,细小的竹叶携风轻轻舞动;枯黄的桃树,嫩绿的枝芽深情拥抱金色阳光。一名少年端正地站立在刻着“浙江陆地中心点”六个大字的石碑前,许下一个愿望,“期待下次我们还能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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