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新的骑行去处,也没有想要看电影,电影没有上午场,而午后时光又好不过,若窝在影院实在不划算。下午去红花湖绿道徒步吧,上一次休息就有这想法。上午干什么呢?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来在大街上,路口人影穿梭。茫然,无所事事正是我此时的感受。
想学二胡,老早就想。又舍不得学费,担心学不会。找一家琴行问问先吧,然而还没有开门。岁月蹉跎,人生一步踏错就跟不上趟了。
木棉六神无主样,双脚已把我的人带到了西湖边。环城西路两边的樟树开花了,空气中清香弥散,沁人心脾。抬头看木棉花,开在高空,比它身旁矮一些的洋紫荆一树一树的粉白,风姿绰约。
信步来到木棉岛。早晨八九点的西湖,柳丝吐芽,有人在垂钓。有一位花白老者,头发梳得时尚,穿着马甲,身后停着一辆像单车又像摩托的红色“越野座架”,牛仔的味道。他面湖坐在水边吹箫,平静,忘我,拍他照也没发觉。真个是,几时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茶,一溪云。
我的散漫,不得志,懈怠,现实与所想,是两驾不同步的马车。
无精打彩的出来,往西走一二百米,过桥,来到百花洲。小岛上有一座红房子,红墙壁瓦。门前空地上摆着几张桌子,露天茶吧,都是老人,喝茶谈天,环境好,很适合颐养天年。南面有彩坊,坊前有渡,是谓落霞榭。再过去,有一轩,最宜看湖光落日。
百花洲除落霞榭外,有一个特色——多盆栽。一盆盆摆在轩前,造型各异,精巧美观。有九里香,五色茉莉,红梅,茶花,松树,木棉等,因多不熟悉,说不上名来。拍了许多照片。
北角有一个话雨亭。近午饭时间,一个人坐在亭下,水边不时响起几声蛙叫,有感发了一个朋友圈:
“独坐话雨亭,不时呱呱蛙叫,阳光明媚,草树绿得鲜明,片片闪着亮光,空气中花香浓郁,沁人心脾,春天的美达到极致,这样一个午后,良辰美景,为何我的心里隐隐作痛,脸色凝重,就是快乐不起来呢?正好读到王安忆《春天的忧郁》,开头有一句这样写道,
‘春天的午后,于我经常是惆怅的。春光越是明媚,惆怅的情绪越是强烈,以致转变成忧伤。’
怎么这样巧,可是说到我的心坎上去了。”
良辰美景,这样好的天气,这样好的时光,我什么也没干,什么也不能干,任它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流走…我这样坐等了许多年,从青年到中年。近两年越发地衰老了。眼角皱纹,眼袋松驰,生命自然,真叫人无奈。
不知什么鸟在哪一处叫?单只单声,“喔哦,喔哦…”传入耳来,不由不听,那叫声越发添了人的忧愁。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后来去查,说是杜鹃鸟的一种,叫噪鹃。一说起杜鹃鸟,就引人伤感。
斑鸠也在叫。小区,公园,红花湖,很容易听到。咕咕,咕咕,声不高扬,但感到亲切,比起来,噪鹃叫真是不让人待见。
情思低沉,突然,亭前哗啦啦地一声巨响,随即,一枝宽大的椰树叶子从亭上方掉落下来,其动静让我感到忽喇喇似大厦倾,好吓一跳。椰树叶真大呀,叶柄极宽,让我想起小时候捡新笋的褪壳,妈妈用来剪鞋样,纳鞋底。撕开,插田时用来扎稻秧。这一张叶柄不知能剪多少鞋样,有近两米长,一米宽,展开可披在身上当雨衣。
肚子饿了,离开百花洲,吃了午饭,想去逍遥堂后面坐坐。
由芳华洲上湖心岛,岛上有逍遥堂,介绍上有苏轼句,“幽寻本无事,独往意自长。”——好个闲人意境,苏轼当年呼朋唤友在此作乐的情景在脑海中一闪。
可惜园工正在浇水,不便歇坐。继续往孤山走。过枇杷亭,枇杷桥,颐心堂。过九曲桥,来到孤山下,东坡园的园地。
不想上去看纪念馆,往北走,来到准提寺牌坊前,也不想上寺庙,都没有心情。再过烟霞堤,绕了一小圈,来到丰渚园。
丰渚园内也有香樟,站在廊桥上可拍香樟的小花,待刚举定手机,风就来了,吹动花叶不停摇晃,好像不愿让我接近,要保持距离。荷花池抽干了水,一棵木棉树花落池角一地,像种了一畦木棉花。
这个时候的丰渚园,没什么好看。
东逛西看,时间走得很快,已近下午三点钟了。心想,徒步红花湖十八公里需三四个小时,这下又泡汤了。
到红花湖,先去故乡园,夕阳西斜,又拍了许多照片,拍了不少花。到大坝,坐了坐,返回,到桃梅园,找石斑木,不想桃花又在开,是另一品种。
在湖边,看夕阳一点点沉没。暮色四起,天地晦暗,一股愁思从脚底由心中漫上来。啊,如果没有阳光,真是不敢想象。
天黑了,湖山空荡,一个人坐在相思树下,风吹来,眼角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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