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吧!老A

作者: 探头的新芽 | 来源:发表于2021-10-19 00:58 被阅读0次

    秋风萧瑟愁煞人,细雨飘摇送亡魂,这是对老A的送行和哀悼!

    萧瑟的秋

    没有了胡乱的敲门声,没有了哀叹声,没有了女儿的埋怨声,没有妻子的斥责声,也没有了救护车和警察的“滴滴”声,这一切的声音都在老A的安息中归于平静,要不了多久,将永远消失在记忆的往事里,就像秋天的枯叶被无情的寒风吹的无影无踪,是的,谁又会去在乎这秋天的枯叶呢?更不用说扰民的老A了。

    老A,暂且这么叫他这个名字吧,因我从未见过他,也不认识他,具体几岁我也不得而知,但他的事不是我为写这点文字而杜撰出来的,是实实在在真有其人的,他生活在我家对面的那幢楼内。

    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不像生活在农村里的人,端碗饭都会前村转到后村,在城市里,大家都各忙各的,邻里之间来往很少,有的几年都不知道姓甚名谁,我就是这样的人,更不用说隔了一幢楼房了,所以,不知道老A叫什么也算是理所应当了。

    故事里,可能会涉及到几个不好的人和事,故我在下面的叙述中就用b、c、d、f去代替了,唯独我岳母是要提的,因为关于老A的情况,我大都是在饭桌上她无心说于我听得。

    老A就此安息了,在他安息之后,欢送他或者是迎接他的,只有“砰、砰、砰”的几声“二踢脚”和一个“军乐队”演奏声!

    这天是周日,早上六点,天已微亮,但忙碌了一周的人们,此刻仍沉浸在周末的慵懒之中,“砰、砰、砰”,吓得我看电子书的手突然的抖了一下,紧接着是“军乐队”的演奏,听到这样的声音,就像我在部队听到“立正”的口令要两腿迅速并拢一样有明确的答案,我便知道有人去世了,我拉开床帘,对面的楼下,一辆灵车,七八个人伫立在深秋的微雨之中,进进出出几次,车子便又发动了起来,“砰、砰、砰”又是几声“二踢脚”的爆炸声,紧接着“军乐队”又喊了起来,一个人向空中撒着“元宝”,车子穿过楼前小路,拐过一个墙角,带着声音由近而远,直到听不见“军乐队”的声音。

    老A走了,这个周日的早晨又归于平静,或许,以后所有的早晨也会平静了,因为老A安息了。

    老A于2021年10月17号早上走了,也许是16日的晚上,具体时间没发确定,不过谁又去在乎呢?反正人们发现他的时候是17号的早上。老A叫什么,不知道,后来听人说他六十多岁,以前是一个机械厂的小领导,退休工资每月有六千多,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七八十平方,现值一百多万,他身患尿毒症,糖尿病和大脑缺氧,邻居老b、老c们说他还有精神病,但我不得而知,也无从查起。

    老A有个女儿,二十年前和老婆离婚后被老婆带走了,现在不经常来,来时也是为了要钱,要完钱就走,走时还嘴巴不干净的埋怨给的太少,老A也是无奈,如果不给,就会迎来一顿谩骂和侮辱。老A现在的老婆(小a)比他小16岁,结婚时也带来个女儿,十来岁的样子,高中毕业后就不来了,她不想和这个拼凑的家庭有任何来往!

    时间回到一个多月前,九月一号,我从南京归来,当天晚上,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对面的楼下喊叫!

    “你个天杀的,不给我饭吃,我病成这样,整天不归家,就知道打麻将”

    “就是让你早点死啊,看你还能熬多久,你不是厉害吗?现在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当时不知道是谁和他这样说,时间久了知道是他的老婆小a。

    “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找你!”

    “你报警吧,让警察来吧,我也无所谓,你女儿都不管你,你还想让我管你,你做梦吧!”

    老A拿起电话,拨通了110,哀求地说到:“警察同志,你过来看看我把,我被人虐待。”

    “你好,我这里是110指挥中心,您把具体地址告诉我,我们安排警员去你们家。”

    老A告诉110指挥中心地址,十分钟后来了一辆警车,还有社区的一个工作人员。

    警察:“老人家,你有什么情况要反映?”

    老A指着小a说:“我有病,行动不便,她不仅不管我,还天天打麻将,我饭都吃不上,还老是咒我早死,分我家产!”

    社区的工作人员对老A的情况了解的多一点,又把他的情况给警察作了补充。警察走访了邻居,问了老A的情况,基本了解了老A的病情和家庭现状。

    警察:“不管怎么说,既然生病了,当务之急,要先看病,等病情稳定了,我们再处理您说的情况好不好?您看你想到哪个医院去,我给您叫救护车。”

    “市人民医院吧!”老A说道

    警察对小a说道:“麻烦您把他看病需要准备的物品收拾一下,您和我们一起去医院!”

    小a嘴巴嘟囔着,薄薄的嘴唇上下一张一合的,不知道说着什么,无奈地转身去房间里收拾衣物,像是要她干非常肮脏和难过的事一样。出门的时候眼睛斜看着老A,刚结婚时的缠绵和温柔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有的只是嫌弃和埋怨了。

    不一会儿,市人民医院的120救护车来到小区,开到了楼下后,下来了三个穿白大褂的护士,动作迅速地把老A置于移动担架上,在“唔哩~唔哩~”的声响中接走了老A!

    老b:“他总算是走了,我们又可以安生几天了,天天吵架、骂人,烦都烦死了!早走早好,最好是再也不用回来了!”

    “么五么六(十三点嘻嘻)的天天叫,烦死了”老c补充道。

    一周后,老A又被“唔哩~唔哩~”的救护车拉了回来,在医生和护士的照顾下,他病情虽有所好转,但尿毒症是治不好的,只能长期维持治疗,小a不愿意长期陪护,后来,老A给他女儿打电话,得到的回答也是“嘟嘟嘟”的盲音!

    警察和社区工作人员又来了几次,多次协调老A的家庭纠纷,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即使有警察和社区的帮助也是暂时的。

    最后,小a要求离婚,老A又打了电话,请求法律援助,律师以老A身体有病不能自理为由否决了小a的请求,小a无奈,只能这样耗着,便整天的不归家。

    随后的日子里,老A几乎每天在楼道里哭,有时喊叫,有时用棍子敲打门窗,老b、老c、老d这些老邻居从来都不给他好脸色看,也加入到了小a的诅咒队伍里去了!

    老A伤心欲绝,无处申诉,老A开始自暴自弃了起来,每天光着身体在楼道里坐着,见到他认为不好的人就骂,看见小a就用拐棍去打,警察又来了,老d、老f向警察说他已经疯掉了,无奈,警察又打120把老A送到精神病医院去。

    没过几天,精神病医院说老A没有精神病,不符合进入这种医院的要求,又被120送了回来,从九月份到十月分,老A被折腾到医院好几次,但每次没几天就回来了,回来后就断断续续地喊着,骂着。

    进入十月份,天气快速变凉了,老A不再光着身体了,他把绒衣绒裤穿上了,但仍就在楼道里骂着,有时还在楼道里大小便,小a跑的更是没影子了,就是在,也只是给他点面包方便面什么的。

    老A那栋楼的人都很烦他了,每次从他身边经过时都带着眉头,但老A不是对每个人都骂,有时遇到他认为好的人还会主动打照顾,对孩子经过时还会报以微笑和鼓励。

    老A多次给女儿打电话,女儿也不来看他。

    随着冷空气的到来,下了两天一夜的秋雨,在瑟瑟的秋风下,温度骤降,大家都关了门闭了窗,便听不到老A的声音了,隔着一栋楼的我就更听不到老A的声音了,以为他又到医院去了。

    17日的早上,“砰、砰、砰”的“二踢脚”声音,打破的清秋的寒冷,惊醒了人们的梦,但再也惊不醒老A了,因为这“砰、砰、砰”就是为他准备的,他在这秋风萧瑟微雨迷濛的早晨彻底安息了。

    小a几天都没有回来了,老A躺在自家的客厅里,大门开着,也许他想让经过的人知道他死了,好给家人报信吧,他安静的躺着客厅的地上,没有了埋怨,没有了骂声,没有了吵闹,有的只是手里紧紧攥着的遗书,遗书上写着“小a对他的冷酷无情,天天盼他死,早分他的家产,写着他死后,所有家产全部给女儿,并留下了他女儿的手机号,请求谁看到了就给他女儿打个电话”。

    老A就这样的走了,在安静的夜里走的,一切都安静了,因为他的安息,

    谁也不知道他在临走时有怎样的心情,我想,他最大的担心,应该是他死后,这份他紧握的遗书是否具有法律效率吧!

    老b、老c、老d、老f还在楼下谈论着老A的死,有的说是尿毒症的原因,有的说是大脑缺氧窒息而死,有的说可能是吃了药而死,还有的说是在精神病医院被电击留下了隐患,她们不关心老A这个邻居,只关心的是老A怎么死的,她们庆幸的是老A死了,从此世界安静了,一切因为老A的安息而安静了!

    老A,你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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