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在给恩师梁启超的书信中写到:“我与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从中不难看出诗人对于美好爱情的执着和向往。许许多多的男女在滚滚红尘之中寻找灵魂伴侣,知心爱人。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真正如愿以偿的寥寥无几。面对命运之手的捉弄,人与人之间的遇合和缘分变幻莫测,有几人能以“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从容旷达之心坦然面对?
“世界十大小说名著”之一的《呼啸山庄》中的主人公希斯克利夫在意中人凯瑟琳嫁给埃德加·林顿之后选择了疯狂的报复行为。希斯克利夫的报复行为在爱米莉·勃朗特的生花妙笔之下,不仅延续了一段“超人世之爱”,也开启了一段“世俗之爱”。
《呼啸山庄》作者艾米莉勃朗特和《简·爱》的作者夏洛蒂·勃朗特是同胞姐妹,出生于牧师人家。艾米莉的童年笼罩在死亡阴影之下,先后经历了母亲去世、两位姐姐夭折。正因为她童年生活经历的影响,爱米莉·勃朗特作品中,人物角色总能够从起死回生中体会到不可思议的安慰。爱米莉的大半生都只在哈沃斯的家庭环境中度过,在她短暂的一生中,爱神丘比特从未射中过她,但因为作者本人情感的深沉热烈,才使得她写出这样荡气回肠的“超人世的爱”和“世俗的爱”。
《呼啸山庄》被人们称为爱情悲剧,它以呼啸山庄女管家的视角叙述了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两代人的恩怨纠葛,故事情节如同山脉一般绵延不绝而又跌宕起伏。《呼啸山庄》以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厄恩肖的爱情为主线,描写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生死之恋,通过希斯克列夫对凯瑟琳·厄恩肖的爱情、对他的仇人欣德利·厄恩肖和埃德加·林顿的恨,表现了人类情感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塑造了有血有肉、栩栩如生的人物,同时表达了让世界充满爱的思想主题。
童年的生长经历是人物性格发展弧线的起点,也是故事情节展开的铺垫
老厄恩肖先生从利物浦的街头带回了一个弃儿,并以他幼年夭折的儿子的名字——希思克利夫作为这个孩子的姓和名。老厄恩肖对希斯克利夫的偏爱和信任,在欣德利的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老厄恩肖先生死后,欣德利想方设法折磨希斯克利夫,将他的身份贬为奴仆,让他做粗活,剥夺他受教育的机会,使他成为下等人。
老厄恩肖先生的女儿——凯瑟琳·厄恩肖却把希斯克利夫视为最好的朋友,她把学到的知识传授给希斯立克夫,和他一起在呼啸山庄作伴,在山脚下游荡,和他有一样的灵魂。
一次冒险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和谐。这次冒险让凯瑟琳发现了她不知道的另一个世界——画眉山庄,她喜欢画眉山庄的优雅和宁静;这次冒险也让她认识了埃德加·林顿,一个文质彬彬,举止优雅的,不同于希思克利夫的男孩。从此之后,凯瑟琳一改过去粗野的形象,成为一个举止优雅的淑女。凯瑟琳的改变拉开了她和希斯克利夫之间的距离,为他们的分离埋下了伏笔。凯瑟琳与埃德加·林顿的交往在希斯克利夫心中埋下了嫉妒和仇恨。
不管是欣德利对希斯克利夫的仇恨和嫉妒,还是希斯克利夫对欣德利与埃德加·林顿的仇恨与嫉妒,正是这种强烈的情感力量,使得整个故事的情节更具张力、人物形象塑造更加丰满。
“你之所以爱埃德加先生,是因为他英俊,年轻,活泼,有钱,而且爱你。不过,这最后一点没有什么意义——即使他不爱你,你也许还会爱他;而即使他爱你,若不是因为他具备前面四个吸引人的条件,你也不会爱他。”
欣德利将希思克利夫搞的非常卑贱,如果嫁给他会贬低凯瑟琳的身份。凯瑟琳希望通过和埃德加·林顿结婚来帮助希思克利夫挺直腰杆,摆脱欣德利的欺压。这种糟糕的动机注定了凯瑟琳、埃德加·林顿和希思克利夫的悲剧结局。即使凯瑟琳选择了埃德加·林顿成为她的丈夫,她也不能放下对希思克利夫的爱情,因为只有希思克利夫始终在她的心里,他和她具有同样的灵魂,同样强烈深沉的感情。林顿倾尽全力都不能独揽凯瑟琳的感情也不能占有她的心。
假如别的一切都毁灭了,而他还存在,我就能继续活下去;假如别的一切都还存在,而他却毁灭了,这天地人间就会变成一个陌生的世界。我将不像是它的一部分。我对林顿的爱就像林中的叶子,我很清楚,时光会改变它,就像冬天树木要凋零一样。我对希思克利夫的爱好似地下永恒不变的岩石——很少见到给你带来什么快乐,但却又是必不可少的。
希思克利夫离家出走了,三年的时间音信全无。凯瑟琳嫁给了林顿,在画眉山庄过了看似风平浪静的生活。“半年来,那火药像沙子一样安然没有出问题,因为没有火种凑近来引它爆炸。”爱米莉·勃朗特将凯瑟琳、林顿和希思克利夫之间的问题比作火药,将凯瑟琳和希思克利夫之间的爱情看做火种。在希思克利夫杳无音信的时候,凯瑟琳的婚姻生活是幸福安宁的,但希思克利夫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画眉山庄的时候,就像火种靠近了火药,昔日的幸福宁静被打破了。
“我就是希思克利夫——他时时刻刻都在我的心中——并不是作为一种快乐,就像我对自己并非总是一种快乐一样——而是作为我自身的存在。”
人可以失去快乐,但不能失去自身存在,希思克利夫作为凯瑟琳的自身存在形式也不可失去。所以说,在希思克利夫和凯瑟琳分离后,凯瑟琳表面上幸福恬静,其实,她的内心一直有无法抑制的悲伤。希思克利夫的回来让凯瑟琳摆脱分离的痛苦,同时也使得她和林顿的婚姻出现了裂缝。故事至此,让这段来自灵魂、穿越生死的爱情的冲突达到了顶峰,随时都会爆发。而埃德加·林顿的妹妹伊莎贝拉·林顿对希斯立克夫的仰慕之情成为整个故事情节的一个转折点。这一事件的铺排让人物的情感更加错综复杂,有铭心刻骨的爱,有不共戴天的恨,爱与恨纠缠不休。
“你必须回答,大吵大闹可吓不到我。我发现,你高兴的时候,倒能像别人一样稳重。你今后是想放弃希思克利夫呢,还是想放弃我?你不可能既做我的朋友,又做他的朋友。我就是要知道你选择哪一个?”
在情爱纠葛中,凯瑟琳旧病复发。凯瑟琳的病其实是她对婚姻和责任的逃避。她不愿意以一个成年女性的心态去面对婚姻中的问题。在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凯瑟琳,就是那个和希思克利夫一起作伴的女孩。画眉山庄的女主人和林顿的妻子的身份对凯瑟琳来讲都是陌生的。欣德利迫使凯瑟琳和希思克利夫分离造成了凯瑟琳内心的创伤,她一直都在寻找和希思克利夫的共生关系。当埃德加·林顿要她做出选择的时候,她的理智告诉她,她的选择是林顿。但她没有办法和一个与她有共生关系的人分离,因此和她第一次失去希思立克夫时一样陷入神志混乱中。
希思克利夫成功诱惑了伊莎贝拉·林顿,两人逃跑并结婚。这是希思克利夫对林顿一家报复的开始,也是伊莎贝拉悲剧的开始。在希思克利夫的阴谋中,伊莎贝拉是一枚报复林顿,掠夺画眉山庄财产的棋子。希思克利夫厌恶林顿一家,但伊莎贝拉却天真的以为希思克利夫会爱她。
希思克利夫和林顿小姐逃跑回来以后,他胁迫内莉安排他和凯瑟琳见面。这次见面之后,凯瑟琳便死了,同时,她和林顿的女儿——小凯瑟琳·林顿出生了。凯瑟琳的死和小凯瑟琳的生决定了画眉山庄的财产继承人是伊莎贝拉·林顿。这个结果是希思克利夫梦寐以求的。凯瑟琳死后,希思克利夫处心积虑谋夺画眉山庄财产和小凯瑟琳、林顿和哈雷森·厄恩肖之间的感情成为故事发展的主线。
“假如他处在我的位置,我又处在他的位置,尽管我对他恨之入骨,我可决不会对他动手。你可能不相信,随你的便。只要凯瑟琳还想和他在一起,我就决不会把他从她身边赶走。凯瑟琳一旦不把他放在心上,我就要剖他的心,喝他的血。”
希思克利夫对林顿和画眉山庄怀有深刻的仇恨,他在凯瑟琳活着的时候之所以没有报复林顿、厄恩肖、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是因为害怕凯瑟琳生气和伤心。当凯瑟琳死了以后,他身体里仇恨的火焰越来越旺。
伊莎贝拉从呼啸山庄逃出来之后,定居在伦敦,生下了她和希思克利夫的儿子——林顿·希思克利夫。在小林顿十二岁的时候,伊莎贝拉去世了。按照她的意愿,埃德加·林顿将小林顿·希思克利夫带回了画眉山庄抚养。希思克利夫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抢回了小林顿·希思克利夫的抚养权。希思克利夫并不喜欢林顿,他之所以要小林顿·希思克利夫完全是想要掠夺画眉山庄的财产。他利用小凯瑟琳对小林顿·希思克利夫的感情达到他掠夺财产,报复埃德加·林顿的目的。希思克利夫软禁了小凯瑟琳·林顿,哄骗小林顿·希思克利夫将他设定为继承人,胁迫小凯瑟琳和小林顿结婚。在埃德加·林顿和小林顿·希思克利夫死后,希思克利夫如愿以偿夺取了画眉山庄的土地和金钱。
希思克利夫一回来就对欣德利·厄恩肖实行了处心积虑的报复,通过赌博诱惑欣德利,将呼啸山庄的土地和财产据为己有,他成功的将哈雷森变成一个粗野的下等人,让厄恩肖家族的后代在自己的土地上做他的仆人,达到了他报仇雪恨的目的。
希思克利夫最终成为画眉山庄和呼啸山庄的主人,但他的灵魂常常受到凯瑟琳的侵扰,感到不安。他深夜在凯瑟琳的墓地游荡,他揭开凯瑟琳的棺材,不管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凯瑟琳始终萦绕着他。“我太幸福了,可是又不够幸福。我的灵魂在极乐之中,残害着我的躯体,但却没有使它得到满足。”希思克利夫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他在凯瑟琳的房间中死去,并最终葬在了凯瑟琳的墓旁。他和凯瑟琳的鬼魂常常在山脚下游荡。
希思克利夫所仇恨的,所要报复的,在他的生命尽头也放下了。哈雷森和小凯瑟琳在希思克利夫制造的恐怖中相爱了,他们最终结为夫妻。他们的结合点明了作者要表达的主题——让爱满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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