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我们明天在哪里;
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道了多少再见,话了多少别离;
我想和你在一起,在时光里慢慢老去。
一
我问拨片你什么时候感到最绝望,最无助。拨片灭了烟说多了去了,废了半天劲儿夹起来的鱼丸掉到了地上,大半夜偷跑到楼下想抽根烟发现没带打火机,在街上看见美女却不能和她一起回家……
“滚犊子!这和我要讲的故事有半毛钱关系吗?”
“额……背带走了之后。”
二
拨片和背带是在冬天分手的。背带向公司提出申请出国,她离开的那天晚上拨片没有去送她,而是照例在酒吧弹琴唱歌。
半夜十二点多拨片最后一个离开酒吧,新下的雪已经盖住了刚刚离开的人的脚印,酒吧门前的街上白茫茫一片。往日不管什么日子背带都会在酒吧等着拨片,而那天拨片第一次一个人回家,没有人提前给他围好围巾,他一出来就冻得直打哆嗦。
三
第一次见背带时她在酒吧后台的沙发上听拨片唱歌,牛仔外套短裙加高跟鞋,露着一双大白腿。背带是我认识的人中数一数二的美女,我和狗哥经常因为一直盯着她的腿看被拨片骂。
拨片和背带的恩爱在朋友圈中是出了名的,背带喜欢喝牛奶,拨片就每天晚上给背带热牛奶;背带喜欢逛街,拨片就拎着大包小包陪着她逛街;背带喜欢吃虾,每次吃自助烤肉时拨片就在一旁烤虾剥壳,而背带碗里堆满了虾仁。
背带有一次问拨片干嘛自己不吃全剥给她吃,拨片说把你喂胖了就没人要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啦。背带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拨片说大家愣着干嘛喝酒喝酒,吃肉……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们会结婚吗?你会娶我吗?这些年来背带不是第一次问拨片这个问题了,而拨片总是会在几秒的沉默之后一脸贱样的岔开话题。背带似乎也习惯了拨片的这个态度,起初还会骂他几句,到后来连失望的表情都没有了。她只是感觉自己和这个在自己身旁喝酒的男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背带并不是刘若英演的那样的结婚狂,她只是想要和拨片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可是这一切在现在看来就像一个梦,一个越来越模糊,离她越来越远的梦。
四
表演的间隙拨片一边点烟一边和我说他和背带以前的事情。拨片和背带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当时背带是学生会一把手。而拨片是学校乐队的主音吉他手。
虽然两个人一直没有什么交集,但是熟悉他们对的人都知道拨片弹琴的时候眼睛一直在寻找台下的背带,而背带总是会坐在某个角落静静的听拨片弹琴。当然他们俩那时还都不知道对方其实喜欢着自己。
拨片和背带最后能在一起是因为后来的一次聚会。拨片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被大家整蛊打给通讯录里第一个电话表白,而拨片唯一没有存名字的电话就是背带的,自然排在第一个。
拨片就这样在大家的逼迫之下给背带打了电话。当时拨片想着对方一定会拒绝自己,万万没想到背带居然会答应他。后来他们同学聚会时调侃拨片输了游戏却捡了个女朋友,背带才告诉大家其实她也存了拨片的电话。那些本来想要调侃拨片的单身狗瞬间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再后来到了大四面临毕业,背带的工作找好了,拨片的乐队却散了。背带回到南京工作,拨片跟着来到南京找了个小酒吧驻唱。背带换了几个工作,拨片也换了几个酒吧。
五
拨片灭了手里的半截烟说其实他比谁都想和背带结婚,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想。可是到现在大学毕业了这么多年自己仍然一事无成,所以一直不敢对背带有什么承诺。他是那么的喜欢背带,所以他希望背带不要受到任何的委屈,尤其是不能因为他的无能而让背带过的不好。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我也只是个天天在学校混日子的学生,也许几年后我也会和他一样面临同样的选择,但我一直相信拨片不会就这样让背带离开他。可事实证明我错了,因为背带走的时候拨片根本没有去挽留。
拨片上台弹琴了。他的烟还没灭尽,我看着烟灰缸里的火星,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抽烟。我捡起烟头吸了一口,呛了一鼻子烟,流了一晚上泪。
背带走了之后拨片再没抽过烟。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看网上说抽烟得肺癌,怕等不到背带回来的那天就死了。我问他背带会回来吗都走了半年了。拨片说我得去擦车了。
背带走后的半年里拨片每隔几天就会去擦车,车是背带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起买的。拨片说背带回来的时候他就开着这车去接她回家,背带一定会很开心的。我不敢接他的话,我怕他会哭,因为我又有了眼睛被烟熏了的感觉。
六
南京又开始下雪,背带围着黑色围巾在酒吧门口叫我的时候我以为我听错了。这一次我没再盯着她的腿看,因为我看到了门外提着水桶和毛巾愣在那儿的拨片,他刚擦完车回来。背带顺着我的眼神回头看着拨片,拨片还愣在那儿。
“我回来了。”
“我去洗车了,不是,我是说我还没去接你你怎么就......也不是......”
“我们结婚好吗?”
“好!”
我还是没学会抽烟,刚抽了一口,眼泪就下来了。
为了这只有一个字的答案,背带等的太久,为了给出这只有一个字的答案,拨片思考了太久,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背带终于等到了这个字。拨片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个字。
那些误解和隔阂,那些漫长的等待,那些孤独时掉过的眼泪,那些数不尽的悲伤回忆,都在拨片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有了最好的归宿。所有的时光,都没有被辜负。
背带回来后拨片把酒吧买了下来。拨片记得曾经答应过背带结婚时除了戒指一定要送给她一件特别的礼物。后来背带和我说,她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好的情话,就是在酒吧重新开张的时候拨片说的。
“背带,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从此以后,这个酒吧所有的酒只为你一个人喝,所有的歌只为你一个人唱。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的一生,都为我所有。”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
他一出生就是为了爱你,
为了和你在一起。
你们会彼此等待,最后相遇,
你们会经历别离,最后相聚,
你们会哭会笑,最后相伴到老。
七
“嘟...嘟...嘟...喂...”
“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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