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和妹夫约定,去老家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上坟。午饭吃过后,我坐着妹夫的车到西门,二姐和二姐夫也去,顺便也搭乘了妹夫的车。我们驱车行走在公路上。
马上就立春了,田野里还没有一点春的气息,残雪堆积,光秃秃一片。偶尔能见到几只羊,难得见着几个人。公路两旁的白杨树,看去都是枯枝败叶,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许是刮了风的缘故,公路上倒是挺干净,柏油马路黑油油的,一尘不染。今年的天气非常冷,这几天连续刮了几场风,降温明显,车窗外寒气逼人。
一会儿,车到大姐夫家门口,大姐和大姐夫高兴得出门迎接。
我们姊妹四人,家都在本乡,而且村连村。我的老家在古城乡头分村三队,大姐和我一个队,二姐和小妹在四分村。父亲活着的时候,除了我,姊妹三都种地,那时,农民种地收入较好,她们种棉花和制种,一年虽辛苦,秋收后,毛收入都在五六万元,所以她们种地的积极性很高。那时她们虽然忙,但也经常照料父亲,所以我们经常见面。姊妹们聚在一起,很高兴也很快乐。那时,我们的子侄、外甥们都还小,他们和我们在一起,共享天乐,其乐融融。
亲人相聚乐无边这几年,农民地上越来越没收入了,所以,姊妹三除大姐年纪大不能外出外,二姐、二姐夫和小妹、小妹夫都选择了外出务工。所以,这几年,我们姊妹都聚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少,这不,今天小妹还在上班,又没聚在一起。至于子侄和外甥们,更是一年见不到一次了,求学的、打工的,年关了还在外面漂泊,相聚不易呀!
今天,我特地问了一下姐妹们一年的收入。大姐夫种的二十亩地,今年毛收入三万,零星打工挣了一万,总共四万。儿子哈密工作,买了一套房,还有房贷。儿子成家还需一笔资金,大姐和大姐夫已经五十开外了,压力山大呀!看着大姐微微有点驼背,步履有点蹒跚,两鬓花白,脸上越来越多的皱纹,我不由得悲从中来。
亲人相聚乐无边二姐和二姐夫家中的二十亩地租赁别人,租金三千元钱,夫妻二人外出打工,纯收入八万。目前,儿子在外打工,月工资四千元。压力主要在儿子买房、娶媳妇。
小妹和小妹夫家中的二十亩地种了玉米和小麦,毛收入一万五,夫妻二人务工纯收入八万。儿子上大三,还准备考研。他们的压力主要是儿子求学、工作和将来的买房、娶媳妇。
问她们年后有什么打算,大姐和大姐夫继续选择种地。大姐夫说,来年的收入可能还要低,制种价格越来越低,而且钱也不好要了,收种子的公司越来越苛刻了。今年交籽种的时候,就被经理百般挑剔,来年不打算种制种了。但没办法,年纪慢慢大了,打工也力不从心了,不种地能咋地?
亲人相聚乐无边二姐夫说,来年的地可能没人租了,没人租就撂荒,今年土地撂荒的就不在少数。来年继续选择打工,打一年工,相当于种地三年的收入。
小妹夫呢,人有电焊手艺,是技术工人,香饽饽,月收入稳定,当然继续选择打工。
我为大姐夫担忧,替二姐夫和小妹夫高兴。
趁姐姐做饭的空子,我出去转了一圈。我们队本来是一个规模较大人口较多的小队,鼎盛时期,有四十几户人家,两百多口人,一千多亩土地。我小时候,队里的人很多,一到黄昏,炊烟在村子飘起,炕洞中的烟在村子上空弥漫,羊牛叫着上圈,父母亲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到年关,进城办年货的非常多。村民开着拖拉机,十几个人坐一台拖拉机进城,甭提有多开心多热闹多威风。现在十室九空。好多人家已经把地流转给别人,永远离开了土地。还有一些人家,夏天跑着种地,冬天进城务工或到城里过冬享受去了。如今,队里住着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全队不足二十人了。今天已经腊月二十八了,再过一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可村子中依旧没有过年的气息——没人了,和城里红红火火过大年的景象相比,天上地下。看到这儿,我不由得有些悲哀。
我又去看了看我村的小学,房屋虽好,却面目全非,租给一家做辣子酱的,把原本整齐的校舍改得七零八落,令人伤感不已。学校迁走后,村子里已无任何文化气息。近几年,村上过年扭秧歌跳老社火,苦于找不到年轻人,只好花高价外面聘请专业人士。社火办起来,却又无人观看,着实尴尬。我小时候 村子里文化氛围浓厚。除夕猜灯谜,初一跳社火,扭秧歌,撑船,打篮球,拔河等,红红火火,热闹非凡。村民参与的积极性很高,村上举办大型活动,人山人海。现在,村子里最缺的却是人。
让农民回到土地上,让村子里再度拥有年轻人,是我美好的愿景。现在国家提倡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而我们的村子却非常凋敝,农民把土地撂荒,外出务工,究竟是社会的进步还是?我无语。现在,种地的主力依然是五〇后、六〇后和部分七〇后,八〇后基本不见,随着五〇后、六〇后退出种地大军,农村种地人员会断崖式下降,届时,我们的农村该怎么办?
老家,给了我无尽的乡愁。亲人相聚,让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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