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学年里一切都是新气象,当时我们所在的初中一年级是两个平行班,除了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其余任课老师都是每个老师带两个班的课:
班主任:郭老师,年龄比较大,说话慢慢慢的,对他的课没有多感兴趣,大名忘记了,同学们戏称他“郭老面”。
数学老师:王凤银,青年才俊,说话幽默风趣,虽然经常一套黄军装,但掩饰不住他的帅气爆棚。
英语老师:刚结婚不久的新媳妇,随着课程进度的长进,老师的独子越来越大,“吴大肚”成为代号。
地里老师:宣传队出身,兼音乐课,我们那一年学到的歌曲基本都是样板戏选段。
政治老师:转业军人,口才不是一般的好,上课从来不带教案,课堂上没有人敢走神,一个字“怕”。
在这些课程中,语文马马虎虎,地里和政治不感兴趣,英语基本是哑巴英语,从最基本的26个字母表学起,阅读很少,课堂气氛也不活跃,最感兴趣的依然是数学,非常有挑战性,历来情有独钟。
和我从小学一起来的春香和小华,虽然仍然在一个班级,上下学的路上每天同行,但是我们貌似共同话语不多了。春香谈论最多的是刚订婚的姐姐,婆家给了多少彩礼,送了几套布料,满眼都是羡慕的光彩;小华呢,仍然是老好人一个,不争不抢,对成绩也不看重,很佛系的一个女孩子,存在感弱爆了。
我们班里男女比例基本平衡,生源是附近几个村小学过来的,性格各异,爱好也千差万别的。经过一个学期的磨合,和我玩得比较好的是赵爱敏和徐继英——不但我们三个数学成绩好,而且还喜欢看书,并且都有藏书。
赵爱敏:母亲是我们学校小学部的老师,对家中五个孩子的教育非常上心,课外书买的多;
徐继英:父母在农场工作,平时和爷爷奶奶一起在本地照顾残疾的姐姐,我们有共同话题。
当时我们三个还合过影,遗憾的是照片没有保存好,丢失了。
一年一度的各科竞赛如期举行,主要是语、数、英三科,竞赛地点在另一个中学,我们班和二班结成组合选定参赛人员,我们班的参赛人员有:
英语:王晓燕、张小英
语文:郭慧强(班主任的儿子)、石邦墩
数学:赵爱敏、徐继英和我
竞赛时间为一天,那个时候交通工具不发达,全靠步行,学生早早地到学校集合,带队老师带着我们还有从食堂带来的干粮,雄赳赳气昂昂去了竞赛场地,且不说竞赛题做得怎么样,走出教室,意外地遇到了小学同班同学张国富,他竟然参加了语文和数学两科竞赛。时隔不到一年,他的变化竟然如此大,先前的毛头小伙,如今却长大好多,虽然依然很瘦,但精气神真的让我望尘莫及。小学里不怎么说话的张国富,这次却很健谈,说了一年来的学习情况,还有那边同学的近况,我也告诉他我们这边的情况和课程进度,以及这边同学的状况。彼此道别后,再无联系,后来我们考入不同的高中,交集更少,只是隐隐约约听说他后来考到山东什么大学,在升学率极低的年代里,张国富实属凤毛麟角,这都是后话了。
初中一年级第二学期快要放假的那天中午放学的路上,我们几个结伴而行,无意间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张进仓,高高大大的他卖力地蹬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后座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无疑是张进仓的对象了——五年级的时候就听他们那边的同学说过!我们还在玩耍和求学的路上,张进仓竟然要为人夫了,想想都不可思议。
张进仓同样看到了我们,只是他没有像张国富看到我们一样,愉快交谈近况和彼此教学进度,而是刻意把头转向一边,更奋力蹬着单车飞跑,惹得后座上的女孩子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划过……就此别过,再也没有见过张进仓和他弟弟张满仓。有时候想想,那时候我做得有点过分:
和我同桌的时候,把他挤在墙边,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离开座位;
他躺在课桌挡住门口,不过是想让我说几句好话而已,而我竟然把他从桌子上推下去;
他报复我,放大花狗,也就是想吓唬吓唬我,我本能保护自己,竟然大呼他父母的名字引起他父母的注意,让他父亲很没有面子——让一个黄毛丫头题名道姓呼喊,惹来张进仓挨了暴揍;
……
我和张进仓各怀心事躲开了这次尴尬的碰面。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第三天期末考试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意外发生了——班主任郭老师的两个孩子溺水身亡了。
郭老师是一名公办老师,也有了二十多年的教龄了。家在本地,老婆务农,一日三餐都在家吃,闲暇时帮老婆干点农活。最让郭老师抢眼的不是他的教研水平,而是他家有五男二女,这在当时是让人羡慕的组合。大女儿初中毕业就辍学,帮助母亲带弟弟妹妹们。
最近一段为迎接其中考试,郭老师选择住在学校里监督同学们上早晚自习,对家里管的不多,大女儿帮母亲干活,放松了对弟弟妹妹的管教,不经意间最小的一个弟弟和妹妹结伴出门玩耍,不经意间在门前的小河沟里溺水而亡——很可能是一个掉到水里,另一个下去救助,结果两个孩子一起溺水了。被发现的时候,两个孩子是抱在一起的,让人伤心不已。
过完暑假开启新学期的征程上,一场接着一场的死亡直面而来,让心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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