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前面有块平坦的地坝，地坝上放着一张半长不宽的茶几，刚好能容纳一头成年猪。
吵吵闹闹的人声由远到近，期间伴随着小猪不满的吼叫声，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一头肥胖的小猪被众人架到了茶几上。
围着小猪打转的人们，一边抽着烟草，一边说笑。或许是人太多，小猪觉得好奇，趴在茶几上一动不动，也不哼声，让躲在厨房的孩子们以为这场必定的“屠杀”已经结束，奈何身旁的奶奶说：它以为还在和它闹呢！
看着此场此景，我心里不由得感叹：猪脑子，真笨呀 ！
如果身临其境，定会感觉生命的怜悯，那撕心裂肺的吼叫，无能为力的挣扎，一点点让人感触，十分不忍。不过，上帝在分配角色时，就已经注定了小猪 的难逃之劫。大约三分钟后，小猪“光荣”牺牲，地上还有一趟浓烈的血水，在冬日的冰冷下，散着一丝热气。
荷塘边上早就搭好了大锅，只见大锅下面烧着大火，四周还有稻草平铺着。熟悉的老人喊了一嗓子，地坝上的四人便拖着小猪到了大锅旁。滚烫的开水浸泡着小猪，手脚利落的人们，抓紧着时间拔猪毛，很快小猪便成了无毛猪。
待小猪变成无毛猪后，四人再次将小猪拖到了茶几上。走在前方的男人，已有四十七八，轮廓不深，高度也不拔尖，但那双盯着猪的眼睛，却黑的发亮 ，隐约有一分瘆人。显然，这个男人正是刚刚杀猪的人。
杀猪的人，显然是个老手，只见他眼疾手快、手起刀落地将猪头割下，站在旁侧的人们赶紧拿来枰秤称重，结果，小猪的重量没让人失望。下个步骤就是小猪的脖颈，两三刀的功夫，杀猪的人便完成这道工序。
早就搭好的楼梯，杀猪的人将铁钩钩在小猪身上，另外四人合力将小猪抬在架子上，猛一看就像是分尸现场，仔细一看，的确是小猪的分尸现场。在那一刻，我总觉得背脊一凉，以前的恐怖悬疑小说，立即有了画面感，说不出来地惊悚恶心，却又忍不住好奇，站在远处偷偷地看。
杀猪的那人，拿着一把不大不小却锋利至极的短刀，只见他极快地在小猪身体的中心划下，很快，小猪就被分成两半，内脏什么的混着血水给人强烈的视觉，身旁不过六岁的小朋友两只小手捂着眼睛，嘴里直嚷嚷着：好可怕，猪猪真可怜。
是啊，突然结束的生命，的确惹人怜悯，但这固有的传统，却是无可奈何的现实。
家里的老人拿出装猪肉的竹篓，其余的人也开始忙碌起来，厨房里的灶火一直保持，大锅里的热水更是不曾间断。男人忙着屋外，女人们忙着厨房，小孩们忙着凑热闹，一时间热闹的气氛冲淡了血腥的画面。
耳边听到 呼喊，我也跟着忙里忙外，在这场杀猪的例事中，我参与了一个开头，一个结尾。
在半途中，天空突然下起稀疏小雨，逐渐冲淡地上的血水，或许是老天也在可怜小猪的不幸。
忙活一上午的人们，在巧妇的努力下，吃上了美味的食物：辣椒炒肉、红烧排骨、爆炒猪肝、回锅肉、猪脚汤、、、、、
下午时分，闲散的几人开始盯荷塘里的莲藕。一向是个急性子的老爸，闪电般地换好衣服和水鞋，扛着锄头去挖荷塘的出口，荷塘的水便顺着出口急促地流淌。
挖藕是件漫长而又劳累的事，老爸挖了十几节便上了岸，还特意找借口说够吃就行，不能一下子挖完，我和一旁的妈妈只是捂着嘴笑，不发表意见。当然，孩子们感兴趣的自然是荷塘里的红鲤鱼，一条又一条地捞到桶里，别提多高兴。
夜晚时，好几家人围在一起，正中燃起熊熊的柴火，火光照亮着每个人的笑脸，连一向严肃表情的爷爷，脸上也堆满了笑容。烤火期间，人们开始谈论着一年的各种大小事，开心的，坎坷的，听的人，说的人，都带着笑，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到了睡觉时间，正好看到在里屋说话的爷爷奶奶，便走了过去，看着两人身旁的几个竹篓，堆满了高高的猪肉。又看到爷爷奶奶脸上的笑容，我不由得跟着勾起嘴角。因为，这是收获的一年，值得高兴的一天。
杀猪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