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W正传《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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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我们又上路了。片刻后，我们来到“亦忱甫居”前。这间古屋规模很小，又地处偏僻，来的人不多，除了住家外，没有人看守。袁红一家进去后，我没有跟进去，而是走到旁边的巷子里，我得问问赖家的牛跟我几小时不累吗？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让我如鲠在喉，好不舒服！

    “都出来吧！”我站在巷道里吼了一声。

    小牛从巷首出来，二牛从巷尾出来。超出我预料的是，大牛又从另一斜巷中杀了出来。不一会儿，三头牛九条腿将我围得密不透风，说不怕那是假的，但迫于他们的淫威而求饶道歉也不是我的作风。我站那静观其变。

    “神经病！你是温xx的儿子？”赖大牛喷了我一脸唾沫星子。

    “有什么事吗？”我说。

    “真是冤家路窄！你看看我的牙！”赖大牛咧开嘴（上面的门牙少了两个，下面少了一颗，但更恶心的是发黄发黑的牙齿以及那牙门关不住乱喷的口水），手握成了拳，“当年就是被你那苦流氓的父亲打掉的，天知道我这二十年有多么痛苦，肉都不知少吃了多少！”

    “谁让你偷拆我家的车？”

    “大河下的人谁没拆过？”赖大牛讲起了蛮理。

    “那你要怎样？”

    “父债子还！”赖大牛举起拳头，要敲我脑袋。

    二牛赶忙拉住他，焦急地说：“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啦，讲重点!”

    赖大牛被这一拉疯劲消了大半，但语气不减：“神经病！我问你，你上午是不是说了些不知好歹的话，比如牛棚猪圈一类？”

    “说了又怎样？”

    “你真说了！混蛋，看我不打死你！”赖大牛气得鼻孔冒烟，拳头紧握，又要敲我脑袋。

    二牛眼疾手快，又将他拉住，小声地说：“现在我们危在旦夕，你这拳下去是痛快了，可我们就麻烦大了。”

    赖大牛又泄了气，转头看向小牛，气急败坏道：“小牛，那晚鬼鬼祟祟出现在石拱桥让监控拍到的人是他吗！”

    “是刀疤发现的，只拍到背影，正面很模糊，但那摩托车的牌照很清楚，是72667。”小牛说。

    “神经病，你从哪里听来的牛棚猪圈？不把这个说清楚，你今天出不了大河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神经病，我把话说在前头，要是我家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二牛、小牛，你们把眼睛擦亮了，这个是我仇人的儿子，现在又来砸你们的饭碗了，我是没几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说完走了。

    经过这一鼓动，小牛立马露出狰狞的面目，对他哥说：“哥，还等什么？跟他拼了！”

    “小牛，不要胡来！”二牛呵斥道，然后转过脸来，看着我，“温xx，我不知道你出于何种目的要跟我们为敌，但我希望你看清自己有多少斤两，不要搞得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最后再告诉你一句，这些话是卢强要我原原本本告诉你的，他的手段你应该有所耳闻吧？小牛，我们走！”

    “就这样便宜了他？”小牛心有不甘。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二牛瞪了一眼小牛。

    “唉……”小牛立马怂了。

    马上，两人走了。巷子恢复了平静，我独立其中好久才回过神来。经过刚才的一出，我的心情跌落谷底，好像深处一迷宫之中，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我朝还闪烁着一丝亮光的地方走去，那是我眼下唯一的希望。袁红站在门口，东张西望。显然，她也在找我这个引路人，可她不知道的是我已走到一个左右为难前不能前退无可退的十字路口。突然，我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如果今天没有遇到她，我会这么纠结吗？

    “袁红，我在这里。”我快步走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又躲在哪里黯然伤神了呢。”

    “难道在你的印象中，我一直都这样的酷、这样的忧郁吗？”

    “还确实这样。”

    “那这样好不好？”

    “年轻女孩会喜欢，但居家过日子就要不得了。”

    “哦，”我心中一股热流涌动，又有了奋勇向前的勇气，“叫上你的孩子老公，我们继续前进。”

    我们继续沿着盘根错节的巷道，走走停停。坐的时候，我的眼睛会不由自主地观察周围环境，看看是否还有人窥视。越观察我越紧张，右眼皮不由得跳起来。在袁红离开驿前之前，我真不想再生事端。之后，我们去了“望隆公厅堂”“龙峰拱秀”“赖布政祖庙”“魁星楼”“云衢公厅堂”等古屋。三四个小时下来将那五六十栋的老屋走了个遍，不过人的精力也快耗尽。这时，天也暗了，寒风呼啸，气温骤降，本来要去的姚西只能作罢。最后，我只能寄希望于再尽一点地主之谊，给这漫长忙碌的一天划上一个句号，好在袁红他们答应了。

    我们去的是河堤旁边的莲峰餐馆，点了三菜一汤。袁红他们吃得很开心，尤其是小女孩吃起驿前特色肉丸来两口一个。可不知为什么我老是心不在焉，被袁红点醒后又不清楚所谈话题而哑口。或许我是被眼前温馨的家庭氛围迷醉了，或许是被外面如墨的黑暗影响了。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看来我不能要求太多，留些遗憾与期待或许更好。吃完饭，我们就朝他们停车的地方走去。小女孩打起了瞌睡，让爸爸背着，走在前面。我和袁红并肩走在后面。

    “温，今天真的很感谢你。”袁红说。

    “不要这样说，你以前帮了我那么多我都没说一句感谢的话。”

    “以前的事你还记得？”

    “当然，我都记日记了。”

    “温，你应该向前看。”

    “袁红，我会的。”

    车是一辆红色的马自达，有八成新。打开车门后，李忠志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抱到了副驾驶座。突然间，那个萦绕心中多年的问题又浮现脑海，我实在忍不住想问。

    “袁红，他怎么样？”

    “少爷脾气太重！”

    “那不……”

    “家常便饭。”

    “吵完就和好，就像当年电话里那样？”

    “温，这件事我很愧疚，不该将你拉进来。我其实可以直接告诉你，这样你也不用遭那罪。”

    “袁红，没关系，我很欣慰我有那个作用与价值，就如今天带你们参观古屋。”我说。

    “温，对不起！”一脸羞色。

    “袁红，真的没关系。走吧，已很晚了。”

    “如果来县里记得联系我。”

    “现在的广昌还有驿前的吸引力大吗？”

    “那下次我们来驿前，你可要好好带我们走一圈啊！”

    “如果我还在的话，这个不是问题。”

    “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

    车子发动了，车门闭合了。袁红抱着女儿，坐在副驾驶。她低头向女儿耳语了几句，小女孩立马向我摇手：“叔叔，再见。”

    “再见！”我的心化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