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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沙丘的狐狸
乱世长安·初汉书【钟离眛】5 韩信
看清楚目前的形势，这些人的目的并非自己，钟离眛侧身与他并肩，事不关己地抱臂而立。
“韩信，看来要你性命的不止我一个。”
白影，也就是韩信眉头紧锁，似在思考今晚这场意料之外的袭击从何而来。这会儿，他可没闲工夫与钟离眛讨嘴上便宜。
看出他的疑虑，钟离眛玩味一笑，“与我无关，你知道的，我向来是单独行动。韩信，你好自为之。”
见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韩信怒从中来，他冷声道：“钟离兄，若是今日我死了，你就永远也见不到你的妻儿了。”
钟离眛虎躯一震，“你说什么！”
“就算你不在意自己的性命，难道你妻子、孩儿的性命在你眼里也一文不值？”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钟离眛咬牙切齿，一把扼住他的咽喉，厉眸射出的目光似要将他生生撕碎，“韩信，你好卑鄙！他们在哪儿，你究竟把他们怎么样了！”
血气上冲，韩信瞬间涨红了脸，他不反抗，也不为所动，一双眸子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情绪。
“与我一道杀出去，我便告诉你。”
没有太多思考时间，几乎是一瞬，钟离昧闭了闭眼，终是臣服于他的胁迫之下。
两人背贴着背，手中刀剑举起与肩齐高，四方动静尽收眼底。一如多年前两人并肩作战共同退敌的场景。
本以为的你死我活并未如期而至。
围攻者的武功路数并没什么套路，既不是行动秘密的杀手组织，也不像训练有素的将士，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每一个人都带着满腔的恨意，用尽全身的力气，不给对方、甚至不给自己留一丝退路，凶狠扭曲的面容堪比利剑锋刀。
若对方只有韩信一人，这汹涌的人潮绝对绰绰有余，可千算万算，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一个钟离眛，这个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杀尽百余精兵猛将的厉鬼。
局势已定，他们毫无胜算。
好在，钟离眛并未尽全力，他的目的只是保护韩信不死，并不想夺走这么多人的性命。他虽做杀手的营生，却从不滥杀无辜。
他不傻，对方既然与他做同一件事、取同一个人的性命，很有可能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这场厮杀并未持续多久，片刻功夫，远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为这嘈杂喧闹的夜平添一股安宁祥和的气息。一众人虽心有不甘，步调却是惊人的一致，眨眼不见了踪影，与来时一样。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韩信拍拍身上的尘土，白衫被划出数道口子，点点暗红触目惊心。
他知晓钟离眛是故意的，故意对对方手下留情，故意让这些人伤害到他却又不伤及性命。
分寸把握得真好。
“钟离兄，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追寻你的下落。”
“所以你找到了我，就迫不及待囚禁我的家人，用来威胁于我？”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利用的价值？”
威胁？他韩信向来不屑，他冷笑着，却突然间笑不出来，“你可知这四年来，皇上一直在大肆追查你的下落，派出去的杀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以为，你是如何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的。”
竟是这般？当初，确有一段时间遭遇到频繁的暗杀，他过得比较艰难，不敢回家，只能逃得越远越好，可是后来那些人却销声匿迹再也不敢来犯，他以为，是他名声在外令他们闻风丧胆，原来并不是。
难道……
“是你，一直在派人保护我？”
韩信不置可否，“钟离兄，其实我早知你今日会来找我。”
钟离眛承认，刚得知真相之时脑海中确实闪过一丝仁慈之心，可是很快，他就平复了心情，“收起你的怜悯，若你当真想要忏悔，也不该是对我。”
韩信还想说什么，终究不置一词，紧抿着嘴唇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这是你妻儿的住处，放心，他们都很安全。”
钟离昧接过信封，一刻也不停留，转身消失于浓浓夜色中。
遥远的天际传来一阵虚无缥缈的回声。
“刘季此人，绵里藏针、疑心极重，只可共患难，不能同富贵，非君子也，今日你只是兵权被夺，终有一日，尔等必将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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