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的世界（二）
那天，我想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我杀她，是因为她要杀我！”
说这话时，老于眼睛不眨地望着我，因为一字一顿而严肃起来的脸，似乎在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据说，说话时眼神坚定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更能获得对方的信任。
我想相信老于。所以我问他：“你为什么这么说？”
听了我的问题，老于目光先滑过门口，又悄悄回头看看身后的门。确定没人。他胳膊撑着桌面，脖子向我伸过来，语调缓慢地压低声音说：“她就是要害我！因为我前一天睡觉时感觉到一股气流打在了我的嘴唇上，早上上班就感到头晕胸闷气短，难受的很。那就是她给我放的毒气！”
这答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一时怔在那里，看着依然保持着一脸神秘的老于，忘记该说什么。
“可是，你们不是已经分居几年了吗？难道昨天晚上……”
“没有，我昨晚一个人睡的。”不等我问完，老于急忙解释道，顿了一下，可能觉得解释得不够清楚，又补充道：“可是我真的感觉到一股毒气打在我的嘴上！是她从门缝里放的毒气！”
我拉回紧张地有些僵硬的身子。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贴在了桌沿儿上。塌下双肩，靠在椅背上，尽量让自己身体放松一些。但桌下的双手依然绞在一起。
老于的回答让我有些想笑。我想笑着跟他说，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逗我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可他的表情太认真了。认真地有些可怕。甚至那认真劲儿让我都忘了，智商被质疑这种事儿，应该生气才对。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现在笑了，他一定会跟我急。
老于似乎看出我不信他的话，靠回椅背，打量着我，眼神里有了敌意。我赶紧抛出下一个问题：“那她为什么要给你放毒气呢？”
他一下子又来了精神，勾回身子向着我，小心地压着嗓音告诉我：“因为她家跟我家是世仇，她爸为了报仇才把她嫁给了我，目的就是让她有机会接近我家里人，然后一个一个地害死我们家人。”他一口气说完停下来，看我听得很认真，眨了一下眼睛，又接着说：“前年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在小区门口遇到我们单位的老夏就聊了几句，回家我跟她说了，第二天老夏就死了！还有，还有就是我妈，我妈去年过世的，住院的时候也是觉得头晕，觉得胸闷气短，跟我那天中了毒的感觉是一样的。她那段时间一直在医院照顾我妈，一定是她下的毒！老夏就是他爸找人撞死的！”
“那医生怎么说？医生说你妈是因为什么……嗯……不在的？”我紧张地有些语无伦次。
“医生说是脑溢血，可是我觉得医生没有说实话！”老于有些忿忿地说。
“那为什么当时不鉴定呢？”
“当时就没想到这些，我是后来才想到原因的。”
我不敢告诉老于现在还是可以开棺验尸，怕他觉得我对逝者不敬，只能换了一个问题：“那她爸为什么找人撞死老夏呢？”
“因为老夏发现了我儿子其实他的！”
这句话就像一颗炸弹，瞬间把我炸成了一团浆糊。我一脸懵逼地看着老于，等着他把我从浆糊里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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