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怀念

作者: 阿芙洛狄忒123 | 来源:发表于2017-07-08 20:03 被阅读15次

            在这个寒冷的北方小城,春天终于到了,虽未有草长莺飞之美景,杂花生树之繁茂,但毕竟若有若无的绿意渐渐弥漫开来,为单调的季节增添了一点色彩。

            一场重感冒后,再次走进野外,厚重的古城墙下,人工种植的兰草已经钻出地面。夹杂其间的,是各种各样的野草野菜。由于土地的贫瘠,它们大都营养不良,紧贴着地面,甚至呈土黄色,只有仔细辨认,才能看出这一株是荠菜,那一棵是婆婆丁,或者油蝶,或者苣荬菜。其实,这些称呼对我而言并不熟悉,因为家乡的野菜都有着另外的名字,在此地居住多年后,入乡随俗,慢慢记住了当地人对它们的叫法。

            家乡位于冀中平原南部,一个小小的村庄,说不上富裕或贫穷,平常得没有人去关注。而我,也只是在暑期或春节回家看看,从大学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从未在家乡度过一个完整的春天。

            其实,家乡的春天来得很早。春节过后,麦苗就从冬日的萎靡不振里苏醒过来,似乎一天一个样,蹭蹭地拔节。这时候,就不敢去放羊了,否则会挨骂的;而冬天的麦苗可以随便让羊去吃。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羊。那时草料不够,我就拽着它去吃麦苗。看上去瘦小的羊其实蛮有力气,它盯住一片麦苗不动地方,我怎么拽都拽不动;后来好不容易它吃饱了,又开始撒欢,——这次是它带着我跑,想让它停下来都不行了。记得怕它跑丢,我紧紧拽着绳子,在麦地里趔趔趄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回到家,感觉手上火辣辣的疼,才发现勒出了一道道血印子。

            除了放羊,放学后最常做的事情是去农田里割草喂猪,这几乎成了我的必修课。带上镰刀和筐子,和小伙伴打打闹闹,天黑后才回家。那时,我们会把刚刚长芽的杨树嫩条掰下来,然后用两只手轻轻揉搓,使它的外皮松动,之后将一头环割一小圈叼住,轻轻往下拽,它的外皮完整地下来,成了一个“杨笛”。笛子长短可自由截取,吹出的声儿或粗重或尖细,没有间关莺语花底滑之美妙,有的只是呕哑嘲哳之声,若白乐天定会闻之皱眉的,但对于我们这些顽劣的村童,却是玩得妙趣横生,不亦乐乎。

            春天万物生长,贩卖小鸡小鸭小兔的商贩总会穿街走巷,四处吆喝。母亲们这时就会倾巢而出,叽叽喳喳讨价还价一阵子,最后心满意足地捧着几只鸡鸭回去。我特别喜欢那些毛茸茸的小生物。它们开始会惊恐地挤在一起,啾啾地尖叫个不停;很快就熟悉了周围的环境,大着胆子四处走动。各家为了区别,会给他们翅膀上染上不同的颜色。这时 你看吧:花花绿绿的小毛球四处滚动着,一会儿钻进柴火堆里,一会儿跑到小水沟边,一会儿被狗吠吓得四处乱跑,一会儿让流着鼻涕的野孩子撵得躲到窝里。其实,村里的孩子们不也是小鸡小鸭么?野性自然,浑金璞玉,不受一点儿书山题海的约束,没有任何琴棋书画的强加,在农田里摸爬滚打,在旷野里风吹日晒,如同一株株贴着地面迎风而长的蒲公英,摇曳着金黄色的小小花朵,倔强而又自由。

            如今,已过不惑,在这个北方小城里,我度过了自己最好的年华。料峭春寒里,我极目远望,那若隐若现的燕山山脉,隔断了我殷切的目光,却隔不断越来越浓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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