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一直想吐槽阿美语的正字法,但每次都是写了一点又发现槽点忒多了,归纳起来都忒麻烦。
没有想到,「阿美语正字法」和「吐槽阿美语正字法」都让我特别头痛[怒]
但今天心情还可以,就吐一下。
阿美语正字法大概有以下一些分歧:
①阿美语的 /u/ 和 /o/ 是同位异音,所以其实没必要在正字上区分 o 和 u。
曾思奇词典无 o,只有 u;方敏英词典无 u,只有 o;但蔡中涵词典俩都有。
比如:
holol(蔡中涵、方敏英)/hulul(曾思奇)【款待】
fonus(蔡中涵)/funus(曾思奇)/fonos(方敏英)【刀】
②之前说过,方敏英用 g 表示 /ŋ/,蔡中涵和曾思奇用二合字母 ng;但让我特别不爽的是,在 ng 作为一个阿美语二合字母的场合,阿美语又没有单独的一个字母 g。
比如:
gagal(方敏英)/ngangal(蔡中涵、曾思奇)【(尤其指槟榔造成的)口腔溃疡】
③奇妙的 schwa。
方敏英词典的用法指引里专门谈到如下内容:
「持著與一些語音學者相反的觀點,我們相信阿美語有許多字首子音羣,一些外行人甚至阿美族人在子音間接著許多 e 的母音;但多次聽阿美人說話時,這些子音則明確地連接在一起,其他時候可聽到輕母音的發聲,以下的字的確是一個音節的字,並不是 2,3 個音節:ckroh — to push(推);krah — to dry out(使乾涸);kter — anger(生氣)。」
但,就她提到的这三个词,蔡中涵拼为:cikeroh、kerah、keter。
第一个词我在曾思奇词典上没查到,后两个词和蔡中涵一样。
曾思奇的教材还明说了,阿美语的音节结构只有 V、VC、CV、CVC 四种,没有辅音群。
此外,曾思奇的教材说字母 e 不出现于词尾;而方敏英词典又说字母 e 不出现于词首。
那么方敏英词典里 e 出现于词尾,或者曾思奇词典里 e 出现于词首的词,其他词典是怎么拼写的呢?
因为毕竟词典是按首字母、第二个字母等等这么排的,而不是相反,所以我只能在方敏英词典里乱翻——竟然确实没找到 e 结尾的词。
而曾思奇词典里 e 开头的词挺不少,比如:
etip/ʻtip(方敏英)/ʻetip(蔡中涵)【西边】
efa/ʻfa(方敏英)/ʻefa(蔡中涵)【马】
eced/ʻced(方敏英)/ʻeced(蔡中涵)【(寄生于竹竿里的)黑蜂】
(这里补充一下,阿美语正字法是用「'」的,用「ʻ」——即夏威夷语的 ʻokina——是我自己的习惯。)
曾思奇的教材还提到:
「……e 是弱化音,它的喉塞化规律与以上其他元音有所不同。主要表现:e 作词首时同样发生喉塞化,但伴随弱化音 e 的脱落,读起来“若有似无”。如:epah [ʔpah] 酒……」
所以这不就是声门塞音嘛!
④更奇妙的声门塞音。
阿美语没有复元音和长元音,所有表面上连着写的元音其实都是单独的一个个音节,比如:
kanoos(方敏英、蔡中涵)/kanuus(曾思奇)【爪子】,音节划分方式是:ka.no.os,两个 o/u 之间要插入一个声门塞音;非常明显,这种情况下的声门塞音是没必要写出来的,三家词典也确实都没写出来。
但是,却又还存在这样正字的词语:
coo(蔡中涵)/cuʻuʻ(曾思奇)【(尤其指没有婚礼的)结婚】
甚至蔡中涵词典还区分会厌塞音 /ʡ/(用「ʻ」表示)和声门塞音 /ʔ/(用「^」表示),比如:
alaf^afa(蔡中涵)/alafʻaf(方敏英) /alafaf(曾思奇)【(水)温热】
按照曾思奇的教材,词首元音之前,词中相邻元音之间,词末元音之后,都有声门塞音——但到底哪些声门塞音应该写出来,这似乎只能靠词汇量了——反正我觉着全都不该写出来(暴论)!
另外,因为我学的曾思奇的教材,所以我也实在不知道阿美语里的会厌塞音和声门塞音到底有什么音位上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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